葉以陽的《名gay訪談錄》結束了最新一期的拍攝。這一期的采訪對象是郭夏——《盛夏即興曲》的作曲人,簡盛軒的男朋友。
這部電影根據發生在簡盛軒和郭夏這二人之間的真實故事改編,由前者親自編劇執導,所有的音樂則由郭夏一人操刀。
一經上映,便狂攬國内外多項大獎、票房爆表、屢破紀錄。
葉以陽本來以為學音樂的男生多少會有些内斂或者高冷,沒想到,對方竟是和自己一樣的健氣受,陽光開朗,甚至還有點逗比。
整個采訪歡樂無比,郭夏給葉以陽眉飛色舞地講述他當年追求木讷男神的經曆。采訪的後半段,簡盛軒驚喜出現,郭夏跳上去就是一個擁吻。
講述着和親眼目睹着這二人恩愛的互動,任誰都會開始對神仙愛情心馳神往,葉以陽也不自覺心癢難耐。
奈何廖勃文周六一大早就回C市老家了,說是世交好友一家從英國回來,他父母勒令他必須出席招待。
“周二上午就回來啦!”
“哦,”葉以陽蔫蔫的,“周二你生日,好不容易回去一趟,不和父母一起過?”
“這幾年都是和你一起過的,今年還要跟你一起。”
“好吧,我在帝府訂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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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圖遠周一的飛機回法國,幾個人約好周日小聚,給他送個行。
摩根酒店的包廂裡,安靜異常。葉予夕向來話少,從不會主動開啟話題;葉以陽心不在焉,雖然廖勃文僅僅離開三天而已,但這次他的心裡就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宋雨呢,前幾日再一次被鄭雲拒絕,整個人郁郁寡歡;謝圖遠更不用說,樸珉順的事已經讓他愁眉苦臉了好幾天。
葉以陽用叉子挑着飯粒,魂不守舍;宋雨隻喝了兩口水,什麼都沒吃;謝圖遠盯着餐刀看,心神恍惚;葉予夕盤子裡下去半塊牛排,竟成了整桌吃得最多的人。
“明天幾點的飛機?”葉予夕開口。
“六點……”謝圖遠緩了緩神,“哦不是,十點。”
“六點和十點能搞混?”葉以陽撩起眼皮,一臉無語。
“那天的飛機是六點……”謝圖遠呆呆地說,“我兩點多下樓到通宵營業的藥店給他買了兩盒藥,離開的時候大概是三點……”
葉予夕輕輕歎氣,斜眼看向宋雨:“不能換個人?”
宋雨一臉殺氣:“把時洸換了,你願意嗎?”
“時洸好歹沒拒絕他。”謝圖遠照着宋雨和自己的痛楚戳。
葉予夕嘴唇張了張,垂眸:“隻是我沒有你們那麼勇敢,他不知道我喜歡他而已。”
宋雨短笑一聲:“平時那麼霸氣的人,在感情上這麼慫。”
葉予夕閉口不語。
“不過你……”謝圖遠轉向葉以陽,“你憂愁什麼呢?”
“不知道,我覺得……我好像……”葉以陽最近一段時間,确實對廖勃文的感情有些微妙的變化,他意識到自己變得更依賴,更思念,更患得患失了。
“廖勃文是回老家相親去了。”宋雨幽幽道。
三人同時睜大眼睛看過去,謝圖遠是好奇,葉予夕是懷疑,葉以陽則如五雷轟頂。
“我那天不小心聽到他講電話,應該是兩家父母關系很好,現在帶着兒子回國,想讓兩家人結親。”
“同性聯姻,這兩家家長倒是挺開放啊!”謝圖遠挑了挑眉,“廖勃文說什麼?”
“他好像說‘回去再說’……哎,我隻是在他辦公室對面等電梯的時候聽了個大概。”
葉予夕凝眉,轉臉看弟弟。
葉以陽的呼吸都亂了,腦袋裡嗡嗡作響。這事情,廖勃文隻字未提,但也正是因為隻字未提,才說明心裡有鬼。
“看我幹什麼?”葉以陽氣急敗壞,“我們又沒在談戀愛,他愛跟誰相親就跟誰相親,關我屁事!”
說完,葉以陽站起身,抓起外套奪門而出。
葉予夕跟了出去。
宋雨結了賬,對謝圖遠說“一路平安”,之後也頹然離開了。
謝圖遠苦笑,想着如果把四人的苦情故事拍成電影,會不會票房大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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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洸周末在媽媽和外婆那邊混吃混喝了整整兩天。
周六白天去繡坊幫忙搬東西,裡面以常欣為首的年輕姑娘們,無不對這個陽光帥氣又和善謙遜的大男孩犯花癡。
晚上的時候,他找了幾篇關于卡拉瓦喬的文章閱讀。那天聽宋雨介紹完,他突然對這個藝術家很感興趣。而且既然要配合制定參數生成圖像,自己這邊也不能顯得太外行。
從正史到野史,從他的繪畫技巧到個人生活,時洸發現卡拉瓦喬這個人其實頗受争議。酗酒、鬥毆、鬧事,但他筆下的少年又是那麼美。他是天才與暴徒的結合體,怪不得宋雨會把他形容為一個搞藝術的流氓。
此外,時洸發現,卡拉瓦喬的作品除了充滿生動的戲劇性,他的繪畫方法同時具有近乎物理上的精确性。他的明暗對比法其實是在做一種視線的引導,他的每一幅作品,都會在第一時間帶觀衆進入故事的重點。
時洸漸漸覺得,藝術這東西,真的還挺有意思的。如果沒有進入葉氏制衣,恐怕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多少機會涉足這個領域,更别提還找文章來專門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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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以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想念過廖勃文,但與此同時,又滿心的不甘和怨恨。
每每想到廖勃文以後會牽着另一個男孩的手,和另一個男孩在床上颠鸾倒鳳,他的心裡就如刀刺般疼痛。
周日晚,葉以陽終是忍不住發去消息,盡量以活潑的語氣——
陽sir:「在家可還快活?」
勃文:「一天都在外面跑,帶父母的朋友去了幾個景點」
陽sir:「有照片嗎?我看看」
廖勃文發了幾張風景照。
勃文:「就這幾張,我沒怎麼照」
陽sir:「有合影嗎?你們所有人的合影」
勃文:「啊?」
陽sir:「我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