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皺着眉頭站起身來問:“你們确定沒有看錯?果然如此嗎?他從前可沒這種要求。他可不是第一天住在那兒。”
身邊的人點頭肯定了。
當今慢慢走來走去:“如果隻是一個仆人給他倒也罷了。算了,朕親自去問他。朕倒要看看他搞什麼花樣。”
當今立刻起駕去了半山别墅。
他來的時候,李百合正在和執劍者下五子棋,一人坐在一邊,桌子上擺着一副黑白分明的棋盤,棋盤的左右兩邊,各自有一碗的黑白棋子。
白色的是白玉,黑色的是墨玉。
棋盤直接就是一大塊玉。
隻從這東西就能看出,确實爛船還有三斤釘,李百合就是落魄了,他的藏品也還值錢。
看不上人不要緊,看得上錢,那就少不得要多看一眼,畢竟一般人可不會有這麼多的錢。
有錢人也分舍得不舍得,舍不得的人隻會把錢存起來,當守财奴,舍得的人才會把錢換成各式各樣昂貴的東西,隻圖自己高興,通常後者比前者更有錢。
執劍者見有人前來,便站起身,走到了李百合的身後,讓開位置看着他們,他們自然是看不見執劍者的,因為執劍者還披着鬥篷。
這鬥篷隻要不取下來就有效果,他懶得來來回回搞,所以在他不打算長長久久出去之前,他沒有脫鬥篷的必要。
當今走到了桌子旁邊,看了一眼棋盤,不由得嗤笑一聲,坐了下來:“你還玩這個呢?朕以為像你這種前朝帝王好歹會玩點兒高深莫測的。沒想到現在喜歡小孩兒的玩意兒了?”
“我一向喜歡這些簡單的東西,不費腦子,不麻煩,弄壞了也不可惜。陛下來,是跟我談仆人的事兒嗎?”李百合把當今看了看,依舊坐在位置上問。
當今坐在他對面,笑道:“你好大的膽子,知道朕是陛下,還不站起來行禮,你坐着該當何罪?”
李百合站起來敷衍行了個禮:“請陛下恕罪,罪人離群索居久了,顧不上這些繁瑣的世俗禮節,全都忘光了。”
“恕你無罪,起來坐着吧。”當今揮了揮手,滿不在乎。
李百合不假思索坐了回去,他平時是懶得動彈的,現在有人一來,他就得上上下下行禮,累得夠嗆,差點沒控制住表情。
當今自然看得出來,心情愉悅道:“你這地方風水是十分好,怎麼看着像是不高興?”
“什麼事兒都得我自己來,我能高興什麼?我又不是什麼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李百合攤開手。
“怎麼着?如今你還觊觎朕的江山?你落到這種地步還敢觊觎朕的江山?”當今吃了一驚,用一種看勇士的目光看他,心中暗暗升起了防備之情。
李百合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而又疲憊,解釋說:“罪奴不敢。”
這個自稱就擺明了身份了。
一個階下囚和奴隸沒有什麼區别,更何況是犯了罪的。
一個有罪的奴隸比沒有罪的奴隸更加低賤。
一個低賤到塵埃裡的存在,怎麼敢觊觎江山?
當今哼了一聲,也不說信不信,不置可否,似笑非笑:“那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仆人?朕給你好好挑挑。”
不知是有意恐吓還是非要震懾一下,當今陰森森說:“隻是這地方特殊,你的身份也特殊,不好叫旁人知道,若真有人要來你這兒當仆人,朕非得将那人的眼睛挖掉,耳朵砍掉,舌頭拔掉,叫他隻能留下雙手雙腳用來幹活。你要是不介意,那就說說要求吧。”
李百合一時分不清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把他看了看,說:“前日有人闖入這裡的事,陛下知道吧?”
“自然知道,”當今點了點頭,“怎麼?”
他停頓了一下,忽然問:“你怎麼知道有人闖入這裡?闖進來的人甚至見到了你?”
李百合笑道:“那天晚上外面的聲音不太尋常,所以知道。”
當今将信将疑,充滿審視,看着他說:“你想要?”
李百合收斂笑容回答道:“我想向陛下,要一個闖入的人。”
“你說晚了,”當今冷冷看着他,似笑非笑,說,“要是早一些,朕一定派禁衛軍,立刻把人抓了,送到你面前來。畢竟,這也不是什麼為難的要求。
可惜,闖入的人一共有兩個,可是一個也沒抓着,你說巧不巧?你偏要沒抓着的人。想必他們一定身強力壯,你怎麼,偏和朕對着幹呢?”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質問:“你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