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聲音沉穩:“許然,你屋裡的水管徹底爆了,你回來看一下吧。”
“哦好,馬上來!”
轉身之前,徊洋卻又喊住了他:“既然我的東西沒丢,警察來了就不用說我的事了,多謝!”
許然看着他關上的門才慢半拍地回應了一句:“好!”
可等他往樓上走了兩步,又不禁有些恍惚,“我剛剛說過我們報警了嗎?”
許然跟在宿舟的後面進了家門。
那個小偷身形很高大,看上去就很不好惹,是那種在路上自己要繞着走的對象。
此刻正雙手被繩子捆在身後,安放在窗邊角落。
許然毫不懷疑,這人隻要輕易動一動手,自己和樓下那個青年就絕對不是對手。
他看着宿舟的背影,不禁感慨,明明外表看着也沒有差太多吧,但這人的身體素質怎麼就能好那麼多呢?
不過想起剛剛小偷和宿舟交手時候那一瞬間難以掩飾的不可思議,對方大概也沒想到本次會踢到鐵闆。
宿舟将手中的扳手遞給許然:“我看那人還挺淡定的,都沒有多問兩句什麼的?”
許然走進浴室,看着那個被撞壞的水龍頭有些頭大,“那個人的性格一直都比較冷淡,我和他樓上樓下都住了快兩年了,話都沒說過幾句!”
“為什麼?看你們年紀差不多,兩個華人我還以為關系會不錯……”
“今天下午我們碰面那會兒,他假裝沒看見咱倆關上了房門的時候,你覺得我們關系不錯?”
宿舟想起下午在樓梯拐角見到那人的時候,對方表情懶洋洋地瞥過他們一眼,宿舟直覺對方那一眼應該包含了很多信息,但表現上就是一秒都沒有停留,似乎隻是不經意地轉個頭,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
這也讓許然把本準備打招呼的話咽了回去,右手半擡不擡,最後隻得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衣領。
“他也是兩年前到這裡來的嗎?”
“好像是吧,我記得我們兩個前後沒差多久。”
“那人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唔,好像是叫徊洋,還是住進來的時候看到房東那裡登記的名字。怎麼,對他感興趣?”
宿舟倚在浴室門邊,長腿微曲:“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見過?該不會他是什麼國際逃犯吧,我的宿大隊長。”
“那倒不至于,要真是國際逃犯,應該會更印象深刻一點。”
許然笑着搖搖頭。
水管整個已經被撞變形了,宿舟剛剛在他出門的時候已經嘗試修了一下,但是看這樣子,不是他們兩個能修好的了。
許然回屋找了個大卷膠帶,在出水口用力纏繞了幾圈,但顯然成效甚微。
看着浴室裡的水已經能沒過腳踝,并且快要越過台階蔓延到客廳去了。
許然才開始考慮一個問題:這房子的防水做得好不好?
很快,敲門聲給了他回答。
宿舟離門更近,拉開後就看到徊洋手裡拎着一個袋子。
見他開門,懶洋洋的眼神飄過他,然後從他的身側看向屋内。
宿舟從他淡淡的表情中讀出了一絲不開心。
“有事嗎?”宿舟問。
許然從浴室探出頭來:“是警察來了嗎?”
他身上已經濕透了,發絲還在往下滴着水,徊洋看着他腳下的水窪。
“……”
半晌後歎了口氣,看向宿舟:“漏水了,你們是不會修嗎?”
許然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确實是不太好修。”
徊洋将手裡的袋子遞給宿舟,說:“這裡面是塑封布和溶膠,先用布纏繞幾圈,然後用膠封口,應該能撐到明天中午,明天一早記得盡快找維修。”
宿舟接過來,順手遞給了身後的許然。
許然迅速按照對方的指導操作起來。
宿舟看着站在門外的青年,他身形纖瘦,皮膚白皙,琥珀色的眼睛大部分被垂下來的眼皮遮住,顯得有些慵懶随性。
他後退半步倚靠在樓梯扶手上,雙眼微阖,像在閉目養神。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屋内的光有一半照在宿舟身上,他半倚在門邊。
徊洋睜開眼睛,或許是唇角天生有些帶笑,即使态度明顯的冷淡疏離,也仿佛沒那麼讓人不好親近。
打量隻有一瞬,回答卻感覺足足過了半晌,最終隻是冷淡淡道:“也許吧!”
也許?
這回答倒是出乎宿舟的意料。
也許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見過還是沒見過,是在哪裡可能見過?
徊洋沒理他的心理活動,隻在思索一個問題:他為什麼沒在一開始加裝隔音的時候把防水也做了?
因為他當時搬進來的時候考察過這個環境,又見過搬進來的許然,覺得他大概不是個在三年内能用壞那種質量的基礎設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