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宿舟見他嘴角牽了一下,說:“警官,得麻煩你和小博士配合進行下表演了。現在,我得睡一會兒!”
然後就不管二人的反應,閉上了眼睛。
許然:“?”
許然:“他怎麼知道?”
他不記得有對他介紹過自己博士的身份啊?
宿舟想起許然房間面對門口的一面書架,但是那時候徊洋隻是在門口位置站着,那麼遠,也能清楚看到上面寫的内容嗎?
況且他頂多隻是瞥過一眼,在那麼短的時間内。
但為了平複許然的驚訝,他還是輕聲解釋道:“大概是看見了你正在寫的博士論文。”
許然依然覺得不可思議:“那他怎麼知道你是警察?”
“大概是覺得我制伏那小偷的時候動作太标準了吧?”
這話乍一聽像是開玩笑誇自己,但卻确實是客觀評價。
宿舟當年在警校中算是個傳奇人物,槍法、格鬥、耐力,随便挑出一樣都是教科書級别。
許然還記得他曾經被老師連哄帶騙的去拍了一個警校宣傳片,配合着那張校草臉,讓不少人以為他是警校專門請來的模特。
因為這事,許然沒少開玩笑讓他直接出道,還專門把他的示範視頻都拷了一份,勢要在宿舟婚禮現場來個大連播。
可眼下看來,他們想活到宿舟成功把自己嫁出去似乎都是一個難題。
反觀宿舟,說完那句話後也雙手抱在胸前,閉眼假寐起來。
許久,車輛終于在一片荒野倉庫區中停下來。
除了正中間倉庫隐約傳出一點暖黃燈光外,四周已經是一片漆黑,僅靠車燈和月光照明。
偏偏今晚陰雲有些多,月亮常被厚重的雲彩擋住,所以目下環境依然算得上漆黑。
司機與副駕駛的人率先下車,很快後車門“嘩啦——”一聲,被從外面打開。
早已等在那裡的人不再是西裝革履,而是防彈衣戰術褲,明顯雇傭兵的裝束。
那些人手上端着AKM,槍口黑漆漆的正對着他們。
粗略數一下,應該有十個左右。
許然隻在電視上見過這樣的場面,還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時候,對面持槍的西裝男率先下了車。
他動作粗魯地将已經昏迷的小偷拖拽下去,被這一激烈動作驚醒的小偷迷茫一瞬,然後快速想從地上爬起來,西裝男沒給他機會,一腳踩在他後腦上,頓時那人臉頰與粗粝地面生硬摩擦,鼻尖牙齒都是血。
但西裝男仿佛沒看見,隻在對方又難耐痛呼的時候再次加重了力道。
宿舟觀察到,他胸口的卡片應該已經被抽走了。
車内剩下的西裝男催促他們下車,宿舟三人配合地舉起雙手走下來。
“嘿,人要留個活口,老闆還要見他。”之前副駕駛座位上的男人握着手機看了一眼這邊,然後絲毫沒有留戀的轉身往倉庫走去。
持槍西裝男擡腳松開已經喊不出聲音的小偷,轉頭對身旁的一個雇傭兵說:“把人帶過去。”
因為這兩句說的都是意大利語,宿舟和許然沒能聽懂意思,隻能從動作中猜測。
“什麼意思,是要拉去滅口嗎?連審問監禁都免了?”許然驚道。
徊洋站在許然身後,那最後一個西裝男也正在從車裡面走下來:“你知道他們想審問你什麼嗎?”
許然茫然:“什麼?”
他笑笑:“對方也知道我們連這個都沒搞清楚,有什麼好審的?”
持槍男重新轉身面對他們,表情中似乎有一點點好奇。
他們做這行這麼久,常規反應見得太多了,正常人面對如此突發的情況早就吓得手足無措,跪地求饒。幾個人卻直到現在都還基本冷靜,沒有失态,也算難得。
除了中間那個看得出來有點勉強硬挺。
右手邊那個青年看上去臉色蒼白,病恹恹的,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他招手來另一個荷槍實彈的男子,猶豫了一下怎麼能在盡量不和左手邊男子起沖突的情況下,将這幾個人都拉到角落裡幹淨地解決掉。
宿舟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下手腕,眼光卻下意識地看向了徊洋。
為什麼自己會有這個動作?
這年輕人和許然一樣看起來不能打不能跳,按道理來說自己也應該是更關注許然才對。
青年唇角帶着笑,站姿總讓人覺得有些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