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需要更加配合地回答問題。
“那天我是有事出門,”王妙妙快速瞥了一眼旁邊的女警,深吸一口氣,“在走到村口的時候見到了趙俊發,他走過來和我說話,我沒理他就去等公交車了。”
“你和他是否發生了沖突。”
“我想跑,但是他一把抓住我的頭發,我甩開他時摔了一跤,然後、然後我推了他一把……”
“你是在哪裡推了他?”
“在公路上。我沒有殺他,我跑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死了。”
“感覺王妙妙看到俞隊的人太緊張了。”張涵看到了女孩眼神裡的一絲懇求,“要不還是我去吧?”
宿舟沉默片刻,按下了耳機線上的通話鍵,他說:“徊先生,你來問!”
察覺到旁邊人的動靜,女警停下了咄咄逼人的問話。
徊洋雙手搭在桌子上,十指交握,身體向前微傾,“王妙妙,你想見我,是有什麼想和我說嗎?”
他的聲音有着那天晚上第一次見面時的溫和熱絡,王妙妙鼻頭一酸。
宿舟眼看着徊洋站了起來,将面前的礦泉水瓶擰開遞給了王妙妙,順便把桌上的紙巾也遞給了她。
“不用着急,你慢慢說。反正我今天也沒有其他事情。”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自然穩健,宿舟沒有再看到徊洋試探般往鏡子這邊投放的視線。
王妙妙用紙巾擦拭了眼睛和鼻子,然後又喝了一口水平複情緒。
在她再次開口前,徊洋看似不經意地對旁邊的女警說:“麻煩你進行記錄,謝謝!”
女警本來就是帶着記錄的任務來的,所以并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下來,手也一直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王妙妙看向徊洋,顯然這個身份的暗示她看懂了,并且因此感到安心。
張涵也看懂了,在鏡子後面看着王妙妙的表情不禁感慨了一下,“他真是優秀啊,我們能不能聘用他做我們的顧問啊?”
方淮“啧”了一聲,“以徊顧問這個身份,應該是要算年薪的吧?咱也負擔不起呀?”
“這倒是,他們這種公司可不差錢!”
宿舟沒有加入他們的讨論,隻專心觀察着。
徊洋起身後便沒有再坐回桌子後面,而是就着站立的姿勢半倚靠在桌子上,離王妙妙更近,姿态也更加松弛。
女孩的目光從他的臉上轉回自己握着水瓶的手指,然後又轉回他的臉上,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别的情緒。
“你是警察嗎?”女孩問。
“我不是。”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因為你需要我。”
——因為你需要我,所以我在這裡。
聲音從耳機裡傳出來,就像那人在他耳邊說一樣。
宿舟眉頭皺了起來,按捺下心頭湧起的一絲不安,然後按下了通話鍵,“問她有沒有和被害人去過玉米地。”
“你去過那一片玉米地嗎?”徊洋轉述。
“玉米地?我沒去過,我當天隻經過了公路。”
宿舟:“在路上有沒有見過其他人。”
“你在路上見到其他人了嗎?”
“沒有,如果有别人的話,他也不敢動手動腳的……”她的聲音似乎有一點哭腔,又有一絲不甘與憤恨。
徊洋注意到女孩握着水瓶的手指有些泛白。
宿舟:“我們在死者身上發現了一根粉紅色的頭發,檢驗結果還沒出來,看樣子有可能是雙方打鬥時留下的。”
徊洋:“你頭發的顔色很漂亮,被他拽下來幾根真是可惜。”
本以為是闆上釘釘的事情,沒想到卻被王妙妙一口否認了,她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馬尾,“你說這個粉色嗎?他倒是沒機會拽到這個。”
徊洋和宿舟同時感覺到了不對勁。
“什麼?”
“這是個可以穿戴的假發片,我新買的,出門的時候都還沒拆封,他想抓也抓不到……”
“你在路上重新綁了頭發,是因為頭發被他抓亂了嗎?”徊洋看着她。
“唔,是的……”
徊洋觀察她的神情,半晌替她補充道,“但,不全是。”
他的聲音很溫柔,語調也是平緩的,讓人覺得毫無攻擊性,“你本來就計劃重新綁頭發,為什麼?”
王妙妙的表情立馬僵硬住,她看向徊洋,女警敲打鍵盤的聲音略有停頓,連鏡子後面的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他問得太自然了,自然到王妙妙覺得就是應該回答他,就是想要回答他。
而事實上,她确實猶豫了一瞬,還是說了出來,“這……是我和網友約定見面的暗号。”
“約定見面還需要暗号,看起來之前并不知道真實身份?但這個人為什麼就消失了?”方淮自言自語道,“不過最近莫名其妙的失蹤案怎麼那麼多,剛才路上還聽說英華中學又丢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