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兩個年輕警官把醉漢從地上撈起來,還不忘把毛巾打個結。
“我靠,這人還尿了!”其中一個小警官喊道,“這毛巾都濕了一片!”
“這是得喝了多少,先帶回警局醒酒吧!”
話音剛落,哪知那酒鬼似乎突然聽懂了周圍人在說什麼,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大手一揮:“誰說我喝多了,我、我沒喝多,我還能喝!”
拖着他的那個警官一手沒攔住,那人就要往另一邊倒,眼看着就要撲到徊洋身上。
那人嘴角還有吐過的痕迹,身上到處是泥土和尿液的混合物,嘴上也含混不清的不知道在喊些什麼。
斜刺裡突然伸出一隻手,如鐵鉗一般牢牢阻止了對方撲過來的趨勢。
卻見那人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徊洋的臉:“這個姑娘長得不錯,就要她,就要她了,哎呦!”
突然一聲哀嚎,對方好像是被鉗制住的位置傳來了疼痛。
年輕警官精神一振,趕緊上前:“不好意思,宿支隊,交給我吧!”
等到那邊三人終于上車遠去,宿舟才轉回頭看徊洋:“大晚上的你在這兒做什麼?”
“等你啊!”
“……”
“吃晚飯了嗎,宿隊長?”
宿舟雙手環在身前,臉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是為市民感謝警官維護城市形象!”
“你特意在這就為了請我吃飯?”
徊洋頭一偏,眼睛裡都是明亮溫柔的光,“當然不是,還有件事要告訴宿隊長。”
“什麼事?”
老街上的交通情況一向有些堪憂,往來行人太多,電動車還拼了命的遊來擠去,時不時“嘀嘀”兩聲,又引來行人不滿的埋怨。
這讓宿舟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徊洋說的那句,“我今晚要和你一起去。”
他轉身開門的動作頓了下,變成單手撐在車前蓋上,語氣疑惑,“你說什麼?”
徊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金色的卡牌,簡單展示後又收了回去,“我今晚要和你一起去。”
宿舟沒追問徊洋是怎麼得到的這張卡牌,口氣和昨天一樣:“不行,理由我說過了。”
“我對那個組織很感興趣,想去看看。如果不能和警方一起行動的話,我就隻能以個人身份前往了。”
這話裡聽着多少有點威脅的味道。
“把你的卡牌交給我吧,我們還可以再安排一個警官,你不在我們的清單裡。”
其實按照宿舟本來的想法,徊洋此時的主動參與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但他一方面非常好奇那個記者話中的真假,一方面又确實擔憂此次行動的安全問題。
該不該讓他一起去?
徊洋看着他伸到面前的手,笑道:“你要不要和局裡确認一下?”
半小時後,徊洋站在休息室房門口不無揶揄地調侃:“為什麼我們兩個還得共用意見休息室,我不配有個單間嗎?”
宿舟揉一揉自己的眉心,“警局預算有限,沒讓你自掏腰包就偷着樂吧!”
“真摳!”
看着徊洋先一步進去的背影,宿舟腦中又回想起剛剛徐興的話:“徊顧問的申請局裡已經同意了,這一次你們三個人一起行動。”
在宿舟的印象中,這位隊長一向嚴厲,不容許任何不符合他規劃的行為發生,所以他能發出這種命令,對宿舟來說無疑有些驚訝。
距離行動開始不過幾個小時,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體力,争分奪秒進行休息,以保證狀态。
宿舟以為洗完澡出來會看到對方滿臉不情不願地掃床單,卻沒想到對方已經規規矩矩躺好了。
徊洋呼吸平穩,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條毛巾折了幾下蓋在了眼睛上當作眼罩,躺得平平整整,太方正了。
宿舟盯着他似乎有些抿住的唇角發了一會呆,腦中響起曼姐之前說的:如果芯片植入在大腦皮層,用手摸一下應該就能感受到。
宿舟悄悄來到徊洋的床邊,蹲下身子想看一下他腦後是不是有手術的痕迹。
但是這個角度他的後腦被擋得嚴嚴實實。
宿舟:“……”
他睡得這麼安穩,上手摸一下應該也沒事吧?
宿舟的手輕輕擡起,緩緩伸向對方的後腦。
他看起來絲毫沒有設防,就像個初生的嬰兒,睡得那麼安詳。
但就在宿舟的手即将碰觸到對方的皮膚時,對方輕輕偏了偏頭,琥珀色的眼睛從眼罩中露出來。
徊洋眼裡帶着夢中驚醒一般的迷茫水汽,聲音也有一點沙啞。
“你在做什麼?”他平靜地問。
宿舟抿唇,“看你的被子沒有蓋好,幫你整理一下。”
這拙劣的演技和借口。
但徊洋并沒有追究,隻輕輕擡手将那簡易眼罩重新拉了下來,“睡會兒吧宿隊長,今晚可是一場硬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