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聯系方式。”
他手一擡,一輛黑色轎車開過來,“好了好了,少爺終于交到一個朋友,知道你們舍不得,有緣總會再見的,走了!”
車子提速很快,白衣少年突然拽着宿舟往後退了半步。
宿舟一瞬間還以為對方是要跑路。
但對方隻是帶着他退了半步,而且更像是要把他固定在這個位置,不準挪開。
黑色轎車開過來,一個十分不明顯的水坑被車輪濺起水花。
泥點大部分濺在了那青年的西裝褲上。
他不高興的“啧”了一聲,宿舟以為自己也不能幸免,卻驚奇地發現自己和少年仍舊幹幹淨淨。
而且好像隻有他們所站的這一片幹幹淨淨。
這應該是巧合吧?
畫面一轉,半小時後遠離碼頭的一處海岸,兩個男人被推搡着跪在海岸邊,碎石刺破了他們的膝蓋,但是兩人已經不敢出聲喊疼。
眼睛上蒙着的布被粗暴的扯開。
面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在黑暗中像是靜待獵物的野獸。
西裝眼鏡男走上前來,一腳踹倒其中一個,那人額角露出疤痕,脖頸之下隐約看到許多青紫的傷口。
西裝男接過手下人手中的鐵棍,隻輕輕放到地上就将二人吓到瑟縮。
“讓我看看,是兩個多大膽子的人敢綁我家的少爺呀,還真是不要命了。”
老宋吓得聲音都變形了:“大哥,我們真的不知道,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我們給你做牛做馬……”
“我要牛馬做什麼?”
“那您說,您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我想讓你們去喂鲨魚。”
“大哥,我們也隻是把他迷暈了,沒有虐待你家少爺,你大人大量,我們罪不至死呀?”
西裝男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這就讓我更不高興了。”
刀疤搞不懂了,這人口口聲聲喊着少爺,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
自己不虐待他還不對了?
鐵棍在地上拖動,響起催命的聲音。
西裝男往身後車子那裡看過去,突然笑了:“沒觀衆可怎麼好,你,”他指指一旁站着的手下,“去把少爺帶過來。”
“是!”
片刻後,少年被帶到一旁。
西裝男雙手交握撐在鐵棍上,海風吹亂他半長的頭發,也吹動他的衣擺獵獵作響。
突然,毫無征兆的,他擡起手腕,狠狠将鐵棍揮向身後的刀疤的手臂。
刀疤哀嚎一聲,手臂的骨頭大概是斷了。
老宋在一旁吓得尿了褲子,癱倒下去。
身邊的手下饒是身經百戰,也不免被突然而來的變故震驚的表情失控了一瞬間。
但西裝男沒有心情關注他們的表情,他從擡手到揮動完成,眼睛一直緊緊盯着少年的表情。
而那少年卻仿佛是見怪不怪,身影、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隻在老宋也癱倒下去之後,少年才轉過眼神看向他。
他雙手插在短褲口袋裡,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孤傲清冷。
但是,沒有求情。
一來,面前這人越求情下手就越狠,二來這兩人做了那麼多拐賣人口的勾當,也确實應該被教訓。
刀疤在地上哼哼唧唧。
西裝男将棍子往前送了送,笑着說:“這兩人敢綁你,不想親自動手教訓一下嗎?”
少年表情冷淡:“還有警察!”
“呵,說的也是!”
說完,又是突然一棍打在了另一個人的手臂上。
引來一陣哀嚎。
西裝男将眼神轉回二人身上。
“你們說,要是把你們從這裡扔下去,那幫警察明天早上能找到你們的屍體嗎?”
“……”
“我是真的想試試,隻不過你們還被别的不該看到的人看到了,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死呢。”
他用棍子按壓着對方傷口處,意料之中引來對方的悶哼。
“留你們一條狗命,傷了你們的手沒有傷腿,是讓你們能走着去警察局,見到警察後要告訴他們從沒見過我家少爺,知道嗎?”
“……”
“我家少爺不想再去警察局做筆錄了,明白嗎?”
兩人忍着疼痛連忙點頭。
“其他的話就自己編吧,如果被我發現後面還有警察來找我家少爺的麻煩,就别怪我在監獄裡也能找到你,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你相信嗎?”
他的話好像自帶陰間音效,讓人不寒而栗,十分有說服力。
眼看着已經達到了滿意的效果,西裝男站起身來,将棍子遞給了身邊人。
他走到少年的身邊,伸出大手按揉下他的頭,然後彎下腰來,語氣柔和地說:“少爺,回家吧!”
“他早就知道他會來……”宿舟看着快艇消失的方向喃喃道,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活潑開朗的聲音。
“呦二位,你們倆還沒走呢?”
宿舟回身看過去,一眼便認出了這正是那個上船之初,在郭寶生身邊的男大學生。
隻不過對方此刻脫了外套和領帶,頭發也不似之前看到的“乖巧刻闆”,整個人氣質煥然一新,仿佛身量和面相都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那男子眼光掃過宿舟和許然,嘴角帶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靠近說:“看來是我得先走了。”
就像是響應他的話一樣,宿舟視線中出現了一架直升機。
“你是什麼人?”宿舟問道。
“什麼人就先不說了,你隻要知道我們是一夥的就行!”
直升機緩緩靠近,向下投擲出繩梯。
那男子臨行之前,突然扭頭看向許然,笑道:“小博士,别忘了我說的話,好好考慮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