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個澡。”
“洗完澡還回來嗎?”
“什麼?”
徊洋有些不解,就看到宿舟的眼神往回撤了一瞬,然後又看向他,說:“你家隻有這一張床,你還會回來吧?”
“我……”
徊洋本想說他可以去睡沙發,而且他本來确實是這麼計劃的。
但不知為什麼,仿佛從宿舟的眼神裡讀出了一些不安和期待,他話鋒一轉,點點頭,“嗯,我會回來。”
宿舟仿佛終于安心了,強烈的疲憊感襲來,在他撐着意識聽見浴室傳來的水聲,看到徊洋換上一身銀灰色真絲睡衣走向他的時候,終于支撐不住,睡過去了。
卻不知道徊洋隻是輕輕走到他身側,為他壓實了被角,然後走到客廳,披上外套出了門。
窗外寒風呼嘯,徊洋的卧室卻香香暖暖,宿舟連日來的疲憊仿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治愈,睡得很沉。
另一頭,許然的房間内。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身休閑黑衣的許然看向沙發對面的徊洋。
對方穿着一身睡衣,簡單披了件外套就敲響了自己的門,要不是與他同住了兩年之久形成的互不幹擾的氛圍,許然簡直都要恍惚以為他們是什麼能夠深夜促膝長談的摯友關系。
徊洋一身睡衣也被穿得得體有型,簡直如行走的模特。
他身體後仰,一隻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桌子上他的手機還亮着屏,其中一段視頻截圖明晃晃地展示着。
這應該是一個網絡遊戲主播的視頻畫面,主播所在的位置是一個網吧,而畫面不起眼的角落處,一個全身黑衣,帶着棒球帽的男子匆匆經過。
許然當然認出了那就是自己。
所以他問徊洋:“你,這是什麼意思?”
徊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軟盤,放到桌子上,這是他那時候重回火場,在最後一刻從電腦裡拆下來的。
軟盤邊緣還有一些炭黑色。
“這個裡面可能有一些我們感興趣的東西值得看看,我希望許博士能幫我破譯一下。”
“為什麼?”
許然這話本是想說“我為什麼要幫你做呢?”,雖然他這話問得也十分沒有底氣,因為對方手機裡的那段視頻就足以讓他啞口無言。
但徊洋似乎覺得他問的是“為什麼找我來做呢?”
他說:“我覺得你應該更希望自己來調查,而不是讓宿舟去調查,同樣的,我也不希望。”
又一陣勁風吹過時,宿舟似乎一下子被帶入了夢境,這一次不再是那個冰冷的雨夜碼頭,而是那個混亂的遊輪。
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人在耳邊輕笑了一聲,瞬間讓他回憶起那個柔軟的嘴唇……
·
翌日,等宿舟終于被陽光直射得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身側空空如也,并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徊洋已經在客廳裡和人說話了。
說話?
這麼早是和誰啊?
宿舟随即起身打開卧室門,就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玄關處,手裡還提着兩個黑色的服裝防塵袋。
見到宿舟走出來,先是愣了一下,有點不确定地問:“衣服是給這位先生準備的嗎?”
然後眼神着重看了看他的肩腰腿,“應該沒問題,會合身的。”
徊洋接過來,又指了指一旁的另一個袋子,說:“好的,那袋衣服麻煩送去幹洗,都是老樣子。”
“好的,徊先生。”
送走那人,徊洋把手中的衣服往宿舟方向遞過去,“你的衣服送去幹洗了,今天就先穿這個吧,剛好他家有一套合适的。”
宿舟這才注意到徊洋早已經穿戴整齊,又換上了職場人的那一套襯衫西褲。
給自己準備的也是一套襯衫西褲,當然還貼心的準備了一件夾克外套。
宿舟看了一眼名牌,這是個手工定制的牌子,尺碼和市場上的不太一樣,往往是需要購買人準确報出來的。
宿舟回房間内換上,确實都很合身,“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的尺碼?”
徊洋頓了一下,道:“目測,想着應該差不多吧。”
差不多?
那個黑風衣的男人身材和他倒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