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雖然看小蝙蝠焦頭爛額的樣子一定很有趣啦，但我可是超級反派诶，送上門算是什麼事啊。”

“那艾薇？”

哈莉閉嘴了。

結果就變成這樣。她擡起頭，正對窗戶，本想看看夜晚的哥譚讓自己冷靜一下，但這一眼卻讓她愣住了。

下一秒，哈莉鞋子都顧不上穿，直接赤腳沖出了房間，徑直跑向莫疏之的卧室。可她忽然想起她千叮咛萬囑咐的話。

“千萬别開我的房門。”

哈莉腳步頓住，歪頭想了想，靈機一動，轉身跑去敲夏油傑的門。

“砰砰——！”

“小眼睛，快開門！”

門内沒有立刻回應，幾秒後，一張寫滿了不耐煩的臉陰沉着出現在門口。

“看窗外！”哈莉搶在他開口前指着窗戶的方向，語氣少見地嚴肅。

夏油傑微微皺眉，看在這是個咒術師的份上，還是咽下了陰陽怪氣的話語。他順着她的手指看去，走到窗前，掀開窗簾——

霎那間，他瞳孔緊縮。

夏油傑放下窗簾猛地轉身，快步走到莫疏之房門前，毫不猶豫地擰開門把手。

漆黑的房間裡，靜得連風聲都停留在窗前，隻剩下牆上時鐘微不可聞地跳動着。

莫疏之裹在厚實被子裡，沉沉的睡在床上，臉上挂着惬意的笑容，仿佛正在做一個難得的美夢。

突然，一陣細微的響動劃破了夜晚的沉寂，也吵醒了本就睡眠很淺的莫疏之。

眉頭微微皺起，莫疏之半夢半醒地翻了個身，臉埋進枕頭裡，聲音帶着明顯的起床氣：“……弗是說過，弗進我房間的嘛！”

她語言系統還沒重啟，連方言都蹦不出來。

沒人回應。稍微清醒了些的莫疏之才想起來她在門口放的幾個陣法。于是，她隻能煩躁地伸出右手，在床頭櫃上摸索着打開燈。

她倒要是看看到底是哪個傻叉大半夜擾人清夢！

暖黃色的燈光瞬間驅散黑暗，莫疏之眯起眼睛，審視了一秒，才徹底清醒過來，語氣危險地拖長了幾分。

“……夏油先生。”她踩着拖鞋，為夏油傑解除了幻陣，語氣涼涼地開口：“我以為你至少還懂點禮數。”

夏油傑輕輕喘息着，額角還殘留着未幹的冷汗，顯得些許狼狽。他吞下了對于幻陣的疑問，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看向窗外。

“出事了。”

莫疏之眼皮一跳，快步走到床邊，猛地拉開窗簾——

然後，屏住了呼吸。

夜幕之下，燈火闌珊的哥譚已經被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吞噬。高樓大廈攀附着數以萬計的藤蔓，斷裂的鋼筋縫隙頑強地鑽出幼小的枝丫。

蔓延的綠意以驚人的速度吞噬着城市，宛如末世之後的生長在鋼鐵骨架上的森林。

莫疏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摩挲着手心的劍繭，目光深沉。她聲音幽幽傳來，“這是我第二次見到這樣壯觀的情景。”

夏油傑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上一次，”她低笑一聲，“是我從京都啟程回到東京的那天，百鬼夜行的咒靈鋪天蓋地。”

“而這一次——”

門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