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的畫被投影到屏幕上,是一輪黑日,墜落到年輕的城市建築群間,在黑日的餘晖裡,街道上幾乎空無一人,反而高樓的窗台間,出現了濺射的血迹,倒映出遊蕩者與行屍們扭曲的陰影。
一直沉默的男孩忽然開口,“左下的便利店裡有時間。”
圖片放大,電子時鐘的日期停格在5月6日。
“靈氣複蘇當天?”這日期在場的所有人都印象深刻,随即臉色驟變。
少女抱緊了白熊,“[天災九·赤烏],複蘇第五年升空才被确認的第九天災,怎麼會……”
“讓人确認這座城市,盡快遷移。”秦隊吩咐道。
“那個……我好像知道。”
說話的不是他們十二人中的任何一個,是那位負責整理制作的治安員。
她調出手機圖片,職業要求,她對這群重生者口中的一切信息都下了大功夫去調查。
治安員花了點時間,打開其中一張,“你們看,這個路口,和畫裡是一模一樣的。”
“這是哪?”
“是作為後備基地規劃的甯城。”
甯城嘛,蜂後所在地,大家都不陌生,成天被張生嚷嚷得耳朵都起繭了。
好半晌,會議室裡才有人聲。
“黑日和蟲潮要打起來?”紫毛小年輕頭都大了,“城裡有人能活嗎?那老張他們又怎麼辦,計劃直接流産啊?”
“先别急。”夫人捏着長甲,“預言家不是謎語人,畫的反面是不是還有一行字?”
中年大叔翻過畫,背面用鉛筆寫了一行輕淺的字。
『無須擔憂,我隻是預見了一切的終結——請為我留作見證吧』
壞了,預言家也開始說謎語了。
紫毛小年輕咂摸了一下,沒品出味來,“預見是什麼意思?他能力還沒開啟,但是能猜到?”
“終結又是什麼意思?蜂後打死了赤烏,抱大腿的老張赢麻?還是赤烏吃掉了蜂後,但預言家抱上赤烏大腿,我們有了一座浮空城?”
思緒轉着轉着成了一團亂麻,旁觀的人從圖出發,得出另一個問題。
秦隊:“預言家怎麼肯定赤烏會出現在甯城?”
“他說他猜的。”
“别打岔。”夫人總覺得這行字不對勁,“難道赤烏到甯城裡有預言家的手筆?他也有想法?”
“……說起來,預言家有和你們說過他的救世計劃嗎?”
“說過,但除了老張他倆個憨憨,我覺得我們都沒對其他人說真話。”
紫毛小年輕一臉的笃定,夫人環視一圈,與她視線對上的不是低頭躲過就是假裝看畫。
這一個兩個,嘴上說着正大光偉的話,背地裡不知道在搞什麼大動作……
“他寫的‘無需擔憂’,或許是有把握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中年大叔說,“預言家的實力我們都清楚,說他能在最後關頭預知到現在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按照他的提示進行好了,想辦法把局面往他的畫中引導。”
“比如……先告知情況,讓民衆在那一天各回各家,空出街道?”
紫毛小年輕忍不住吐槽,“這都能繞回來,大叔你還真是不忘初心啊。”
話雖如此,但在不能互相說服的情況下,遵循預言家的預言竟成為了第一個全票通過的提議。
于是當天下午,所有人的手機突然收到來自各個軟件的相同短信。
“……請各位公民于5月3至5月5日,每日晚間19點,準時觀看【末日求生3天速成培訓班】直播,鍊接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