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介紹完自己的二人又陷入沉默。
好像有點……尴尬啊。
快雨的手指不斷摩挲臉頰。
一時興起搭話就會這樣嗎?!
不如說,她自己本來也算不上多麼開朗外向的人啦!找話題什麼的……果然還是會覺得很困難啊!
“嗯……真名……”
走神間,往歲又說話了,快雨一個激靈:“你剛剛說什麼?有點小聲,我沒聽清。”
苑往歲艱難而又慢吞吞道:“……‘快雨’這個名字,是你的〈真名〉嗎?”
快雨心頭一跳,微擡眉梢,沒有直接回答:“怎麼這麼問?”
“因、因為……真名是很重……唔!”牛車難得颠簸,苑往歲禁不住向後仰倒。
他抓住車欄、穩住身體,兜帽卻因為慣性掀開一角。
雖然苑往歲手疾眼快把兜帽拉好,但快雨還是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臉。
是傷疤……
他的上半張臉幾乎被醜陋的疤痕布滿。
這本沒有什麼。
隻是快雨因而聯想到昨天客棧老闆口中的“疤臉男”,不由屏住了呼吸。
天呐,不會這麼巧吧?
“算……算了!沒事了!”
苑往歲捂好臉,呈現出退避三舍的姿态,聲線顫抖,“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已經社恐到這個程度了嗎?
沉默再度回歸,快雨悻悻點頭。
其實她心底還是多少有點沒辦法把一個社恐和什麼不好的形象聯系在一起……
不過。
快雨想起五十弦。
那家夥也是表面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來着……
這回,又讓她偶遇到什麼人了?
巧合吧。
快雨摸摸鼻尖。
一路再無話。
牛車搖搖晃晃。等到達了南鄉,車主将兩人放在一處喧嚷的鬧市,便駕車遠去。
“……告辭。”苑往歲隻撂下兩個字,就一陣風似地鑽進人群。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麼吓人的鬼呢。
……罷了。
快雨左顧右盼。
南鄉人來人往,确實要比北鄉熱鬧不少。
反正自己身上還有些錢,是去問問附近的客棧,還是另找落腳處呢?
不過錢也是個問題,總會花完的。難不成要在這恐怖遊戲裡找份工做做?
額……雖然直覺有種“這可不興做”的感覺,但是至少别把自己餓死吧。
“咚咚咚!”
路過賣豬肉的攤,菜刀剁肉砸在案闆上,震耳欲聾。
那屠戶力氣很大,剔骨切肉的動作快速而純熟,快雨不由多看了好幾眼。
“姑娘,要來點豬肉嘛?”屠戶注意到了快雨,熱情地攬客,“一斤二十五文!”
“不不、不用了。”
屠戶把菜刀往案闆上一敲,刀鋒直立:“來兩斤嘛,煮着炒着都好吃!”
“真的不用了!”快雨擺頭如撥浪鼓。
“難道是嫌貴?”屠戶大叔摸着自己下巴思索,碎碎叨叨,“哪裡貴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個價格……賣了這麼多年豬肉,我是最知道的!”
快雨:……
就兩人交流起來的一會兒功夫,街頭處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
快雨望去,隻見那頭竹籃竹筐噼裡啪啦掉了一地。領頭一人帶了一男一女踢開擋腳的雜物,嚣張地朝這邊走來。
所過之處,各家攤鋪老闆都低眉順眼、陪着笑臉,扯開的嘴角僵硬得不得了。
就連身旁面相顯得有些兇神惡煞的屠戶,這會兒居然也開始裝鹌鹑,一聲不吱。
這是怎麼了?
快雨還站在原地疑惑,直到她聽到領頭那個少年說話:“這個月的錢都該交了啊,快點兒!”
……哦,搞了半天是混混收保護費。
不是說好南鄉“安全太多”嗎?也沒看出來有多安全啊?!
按理來說,快雨應該腳底抹油趕快溜了,可——
那三人頭頂上毛絨絨耳朵和身後左右搖擺的尾巴實在太過顯眼。
快雨一不小心看呆了。
喲,這裡還興cosplay的?
“喂,你,站這兒發什麼愣?”
少年差遣小弟收了幾家的錢,已經走到此處,一眼就看到了異樣裝束的快雨,上下打量了一番,“新面孔?外鄉人?”
混混三人頓時包圍過來,那獸類生物特有的細長瞳孔如臨大敵般盯住快雨,看得她額角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