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林映春不服:“我今日便能自己騎馬!”
見人上鈎,陸嶽直接到馬廄牽出自己的馬,另選了一匹性格溫順的母馬,傾身拍拍馬鞍,示意林映春上來。
林映春想都沒想,三七二十一翻了上去,真坐在冰涼的馬鞍山,緊張還是戰勝了理智,兩腿發軟,根本夾不住馬肚。
陸嶽騎在自己的馬上,輕喝一聲,馬匹應聲而走,林映春腿下的馬也跟着走起來。
“别怕,我為你選的這匹馬極為溫柔,你隻需抓緊缰繩,把馬想成一棵樹。”
“你可真會教人。”
他不說還好,林映春想起兩個人第一次見面,陸嶽将她擄上樹的事情,兩隻手抓住缰繩,将身下的馬想象成陸嶽的後背,突然有些想抽他。
陸嶽走得不算快,林映春逐漸适應,半個時辰後,林映春嬌喝一聲,馬兒速度加快。
“看!我可以自己騎馬!”
女孩越騎越快,越騎越得心應手,曠野的氣息掠過面龐,雜緒一同飄遠。
“駕!”
初夏的晚風吹在山坡上漾起一片涼爽,曼陀羅被馬蹄擦過,晃晃身子,伴着規律的踩踏聲在殘陽下翩翩起舞。
不管林映春在前方騎得快慢,陸嶽始終緊緊跟在身後,如果她能夠回頭看上一眼,就會發現男人眸子裡裝滿了框不住的寵溺。
回營路上,陸嶽采了些野果,兩人騎在馬上邊吃邊說着話。
“原來胖子真的是你的人?”
陸嶽絲毫沒有隐瞞,林映春後怕不已,沒想到那個三皇子心思如此缜密。
“若不是他嘴嚴,隻怕我們都要折在這了。”
“我也沒想到,他竟沒把我供出來。”
如此講究恩情的瀛國人,陸嶽平生第一次碰到。
林映春吃下最後一口野果:“這事就算過去了,但比奧那裡我們還是要再去一趟。”
陸嶽躺在馬背上,嗯了一聲。
“你也不怕掉下來!”林映春将吃完的野果核用力扔在馬兒屁股上,馬兒吃痛猛地變速。
“诶!”陸嶽從馬背上驚起,一把扯住缰繩,“我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可是要負責的!”
林映春早已跑遠,陸嶽搖頭,認命地跟上,不得不說,她在騎馬這件事上,确實有天賦!
……
回到營地,林映春和陸嶽第一時間來到比奧的營帳,營帳門口的守衛果然換了一波,是生面孔,大概是三皇子帶來的人。
“比奧!”
“春!”比奧一見到她進來就迎上去。
他這兩日早就聽到外面的動亂,可惜,他們一直被人看管着,吃下的食物中也被人下了藥,全身使不上力氣,便是想趁亂逃跑也做不到。
“老天保佑你,春,這兩日到底發生了什麼?”比奧藍色的眼睛透着真誠。
林映春如實相告,比奧聽完簡直要驚呆了。
“春,你是真正的勇士。”
“可是為什麼,他們會互相殘殺?”
西國從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這在比奧聽來簡直駭人聽聞,在他們西國人眼裡,同胞就應該相互團結,相互友愛。
“将刀尖對準敵人,這難道不是所有勇士都應該做的嗎?”
林映春表示遺憾,深深地歎了口氣:“可他們并不是勇士,而是狡詐的魔鬼。”
比奧似乎被沖擊到了,從此刻開始認識到人性的醜惡,林映春将時間留給他,慢慢去想。
陸嶽向林映春詢問,為什麼比奧神情變得那麼古怪。
得知原因,陸嶽無奈,他沒想到西國人如此單純。
“幸虧他們住在海外,如果生在我們這片土地上,一定被各國吞并得連殘渣都不剩。”
太過善良的人,若在這世上無法與其他人同流合污,就要學會僞裝,最起碼要保證自己不會受到傷害,這大概是比奧從西國進入這片土地要學的第一課,否則,他們的海外貿易永遠也做不成。
林映春對陸嶽的話表示贊同。
“軍營大換血,我原本的計劃趕不上變化,讓比奧和胡利見面的事,恐怕不成了。”
“你已經盡力了,還有四日我們便要離開這裡,就算胡利能醒來,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将比奧帶出軍營。”
皇子朗暗示過兩人,他将這群使臣看得非常重要,要陸嶽和林映春務必将他招至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