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付許秋雷這種人用不上喊真律師,慕也撥通了程離的電話:“喂,程律師,您現在有空嗎?我這邊有個案子要您處理一下。”
正在咖啡店做咖啡的程離一臉迷茫,試探地說了一句:“我現在有空,請問您要咨詢什麼類型的案件。”
“我有一副三十萬的畫被人撕了。”
程離更無語了,他老闆可真有錢,一副三十萬的畫說買就買,現在畫被撕了還有閑心來找他玩角色扮演。
“這麼貴重的物品已經超過我的業務範圍内了,建議您直接報警,我到時候給您打官司,争取讓對方陪賠償您三百萬。”
程離這毫不着調的回答還真把許秋雷給唬住了,他吓得哭着跪在地上說:“别,我給您打工,别讓我賠錢了,我真的一點錢都沒有了,我兒子生了很重的病,我隻是想讓我女兒幫幫我。”
許然隐約記得許秋雷後來再婚了,還有了個兒子,隻是據說這個孩子身體不好。
她曾與那個男孩有過一面之緣,許秋雷也曾帶着這小孩來找唐雲借錢,結果對方在唐雲面前推了她一把,唐雲氣不過,連着那小孩和許秋雷給轟出去了。
“許然,我的乖女兒,幫幫爹,你是姐姐,你也不忍心看你弟弟在醫院躺着對吧?”
許然咬着嘴唇,生硬地說了句:“不。”
許秋雷知道她是個心軟的人,故意在戳她的軟肋。
可她是心軟,不是沒腦子。
“許秋雷,我已經不是那個被你鎖在櫃子裡隻知道哭的小孩了,所以,請回吧。”慕也頭一次聽到許然說話說得這般毫無感情。
這下可把慕也給心疼壞了,他捧在手裡都來不及的女朋友居然被這人渣給鎖在櫃子裡頭過。
他高中的時候就隐約知道許然生父母之間有些糾葛,但沒想到這個生父這麼人渣。
他蹲下來看着許秋雷,一字一句道:“看你可憐,不要你賠三十萬了,十五萬一筆勾銷。”
慕也不笑的時候其實還蠻有壓迫感的,許秋雷在牆角蜷縮着,泣不成聲。
許然嫌他哭得聒噪,說道:“你走吧,這件事我暫不找你追繳,我跟慕先生之間的事我先替你交涉着,但如果下次讓我再見到你,别怪我新賬舊賬一起算。”
許秋雷哭哭啼啼地走了,許然目送了他幾步路,關上了門,看着這一地狼藉,疲憊感湧上心頭。
“今天謝謝了。”
慕也沒說話,他感覺到許然和他之間的距離莫名又遠了起來。
許然見慕也沒說話,隻是擡頭,眉眼裡都是倦怠地笑道:“慕也,你也看到了,我生父是什麼樣,也看到了我其實沒你想象的那麼溫柔陽光,和我在一起,以後隻會有更多的麻煩。”
慕也皺了皺眉頭,他明白許然這是想推開他自己靜一靜,就像高中的時候一樣,許然隻會在自己心情好的時候來找他玩。
“慕也,現在後悔還來得急。”許然把碎發撂倒耳後,低着頭,她不知道慕也是怎麼想的,但她現在不想看他。
隻是她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一股力量給握住了。
慕也在她的時候,擺弄着她的雙手道:“下次和對方動手的時候,不要用蠻力,用大臂的力量帶動小臂,避開對方要害,也不要傷到自己。”
“你還懂這些?”許然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慕也擺成了一個拳擊裡“進攻”的姿勢。
“略懂一些,當初為了謀生在拳館做過陪練。”
“為什麼教我這些?”
“因為你需要,不是嗎?”
“但遇到危險還是先跑,現在科技發達,真刀真槍的你打不過。”慕也補充道。
許然被逗笑了。
“許然,以後有麻煩,我們一起解決。”慕也松開了許然的手。
許然轉過身,看到這人一臉真摯,眼睛有點酸:“好。”
兩個人把屋内給收拾了一遍,慕也找了個小盒子,把許然那張捅成碎片的畫給收了起來。
他們肩并肩地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慕也幫許然理了理碎發,一手将她攬過來。
“許然,我剛剛說,以後有你有麻煩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許然不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麼,隻是嗯了一聲。
可慕也卻抓住了她的一隻手,放在了他的左腰。
“如果這個麻煩是我,知道該怎麼做嗎?”
許然疑惑地看着他。
“對着這裡一拳下去,我就會疼得站不起來。”慕也撩開衣服,露出自己左腰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我當年出來點意外,這裡一直有舊傷。”
許然想起來,周銘軒曾和她說過,慕也大學的時候出過車禍。
她愣住了。
“許然,我的一切,你都會知曉。”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這都告訴我,不怕被我害了嗎?”
慕也笑着摟住她:“不怕,是你,我怎樣都喜歡。”
慕也眼睛很清澈,亮晶晶的,像是邀功的小狗。
許然坐在了慕也的膝蓋上,笑着抱住了他,捏了捏慕也的臉道:“什麼都被我知道了,你可就逃不掉了。”
“不僅什麼都會被你知道,我擁有的财産也會到你名下,合同律師已經在拟了。”
許然是小财迷,恰好他也很有錢。
許然驚愕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結婚吧,許然。”慕也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镯子,一顆顆飽滿的紫色的鑽石化成盛開的桔梗,在午後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本來是想今天晚飯的時候求婚的,結果許秋雷的到來讓他決定速戰速決,省得一會兒人跑了。
“許然,我愛你,從送你幾朵不會凋零的桔梗開始。”慕也說得很認真。
其實許然這些天一直在想,她和慕也漫長的未來到底有多少變數。
畢竟她曾與他擦肩而過,她知道愛上他的後果是什麼。
會甘之如饴,會無法自拔。
可她低估了慕也的決心。
許然笑着伸出手道:“說了可就不能反悔。”
“許然,我一廂情願的想占有你,也心甘情願地被你占有。”
許然回到:“現在你不是一廂情願了。”
夕陽西下,新人被愛意眷念,與黃昏交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