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宜人,本是一片大好的賞花宴席,伴随着一聲凄慘叫聲“啊!”亭中突發巨變。
貓從侍女懷中猛地一躍而起,撲往走向江夫人的江绾歌,眼看着貓猛撲過去,把江绾歌撲倒在地闆上,這突發的變化,所有的人皆不曾料想到。
江绾歌身上的衣裳被貓胡亂撕咬,她揮動着雙手,要把貓趕走,可是貓似乎因發狂并不怕人,還撲在她身上,那處正好是被崔嫣然換了手絹的地方。
亭中的女眷吓得四處躲閃,腳步快些的女眷已經往外跑去,遠離那發狂的貓。不過,亭中位置有限,來不及逃開的女眷也有一不小心就被旁人推撞倒在地上。
崔嫣然眼看着貓發狂的經過,擡眸就看到臉色蒼白的李秋瑤,她瞪大雙眼看向被發狂的貓撲倒的江绾歌,緊接着咬牙切齒地瞪着崔嫣然。
果然,手絹有問題!
崔嫣然她在年幼的時候,曾随祖父到莊園裡待了好長一段時間,祖父精通醫術,在莊園裡種了許多藥草,其中,有一株開淡紫色花朵的小植物,祖父嚴禁她去采摘。
那時莊園上還養了幾隻貓,年幼的她并不清楚祖父話語裡的危險,她貪玩把那花摘了下來,拿去逗貓,怎料竟然使得幾隻發狂,不再溫順,幾隻發狂的貓齊撲向她,幸得莊園裡的仆人發現,及時抓住了撲倒在她身上的貓,才得以躲過被貓抓傷。
事後,祖父也因此怒急斥責她的不懂事,後來還把那些植物全移走了,不再種在莊園裡。
那植物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香味,就和手絹上的異香是一樣的。
亭中大亂,王氏和柳玥兮坐的位置離河岸邊較近,她倆看到貓撲向江绾歌,就很快朝岸邊奔去。
反而離江绾歌就近坐的崔嫣然,在江绾歌倒下時也随之絆倒了,她的膝蓋直接磕到石凳邊緣,鑽心的疼,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眼瞧江绾歌的衣裳快要被貓撕破了,崔嫣然咬着牙,忍住膝蓋疼,一個眼疾手快把在發狂的貓抓到了,使勁把貓往岸邊無人的方向扔去。
那隻始作俑者的貓被抛到岸邊後,仍是不停的發出尖銳叫聲,還妄想朝亭中再次撲過來。
亭中的動靜太大了,亭外守着的小厮見狀,匆忙趕過來,關鍵時刻把還在岸邊發狂的貓抓住了。
“母親。”江绾歌梨花帶雨地喊道,邊在崔嫣然的攙扶下顫抖着站了起來。
一條素色手絹突然從江绾歌胸前撕破的衣裳裡掉了出來,落在身旁的石桌上,此時,亭子裡的人不多,就剩江绾歌、李秋瑤和她。
李秋瑤眼神閃爍,一個手快把掉落在石桌上的手絹拿起,在準備塞進手袖裡藏起來時,被一旁的崔嫣然阻止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秋瑤怒急低聲道。
崔嫣然一改平日的嬌滴滴模樣,臉上的笑容斂去,定定地看着她,眼神裡增添了少見的銳利之氣:“李姑娘,為何這般着急要藏起手絹?莫不是這條手絹隐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
“你莫要胡言亂語,我隻不過是幫江姑娘拾起來罷了。”
崔嫣然和李秋瑤在亭中繼續僵持着。
江绾歌梨花帶雨的模樣撲在江夫人懷裡,那傷心的模樣惹人憐惜,江夫人也是又驚又怒,氣急敗壞:“這貓是怎麼回事,竟然發狂傷人?”
剛才抱着貓過來的侍女看到貓傷了江绾歌,顫抖地跪倒在地上,哭着呼喊這不關她的事,也不知為何會如此。
小厮把發狂了的貓抓住,不敢松手,那貓還不死心,依然發狂的朝亭中手絹所在的方向撲,隻是被小厮緊緊的抓住。
“不對,夫人,這貓有問題。”跟随江夫人過來的一女官柳晴清察覺了,貓不去撲亭中的其他女眷,專攻擊江绾歌,如今,依舊朝亭中的方向發狂。
她眼神犀利,瞧見亭中的崔嫣然和李秋瑤手上的一條缂絲手絹,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把手絹取了過來,剛把手絹拿在手上,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異香。
柳晴清把此手絹拿在手上輕輕的搖晃,那隻貓也跟随着轉向發狂的方向,頓時明了,輕啟朱唇:“夫人,這貓是對這條缂絲手絹發狂。”
江夫人眼神犀利的瞧了眼手絹:“這手絹是從何而來?”
江绾歌眼眶微紅,顫抖着聲音:“這是我方才讓侍女分發給她們的,是李姑娘在前天幫我從絲綢寶庫裡取過來的。”
亭中被驚吓到的女眷皆紛紛得到安撫,也擔心着受傷了的人,在一旁坐着休息,而李秋瑤眼看着那貓竟然朝江绾歌發狂,驚擾到了江家,臉色煞是慘白。
還未等到江绾歌的聲音,李秋瑤就慌亂不已,急忙上前,顫抖着聲音:“江姑娘,此事我并不知情,雖然手絹是我從絲綢寶庫裡去過來的,但并不知曉貓為什麼會發狂,我是冤枉的。”
江绾歌瞧了眼她,眸光一點一點的冰冷:“究竟是不是你,不是你說了算,反正你們家近段時間都少不了與官差打交道,那你就去府衙裡走一遭,連同絲綢寶庫的掌櫃一同前往,細細查看一番,看看究竟是誰的問題。”
她也是在盛京見識過不少的,經柳晴清這般一提醒,便反應過來,這李秋瑤定是借去取缂絲手絹時,做了手腳,使得貓一改平日溫順,變得這般發狂。
盛京中不少的勾心鬥角手段,她可見過不少,但這是頭一回被人算計到自己,她淡淡的瞥了眼被侍女拉着的李秋瑤,眼裡的光比劍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