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喜歡吃甜!”
“是是、是,小官記住了。”可是小杜海心裡卻納悶,怎麼會有小孩子不喜歡吃甜的呢?
“聖,聖上……”杜海有些哆哆嗦嗦得喊着,伸出了手,手掌上就躺着一個淡黃色的糖塊,在春光裡看起來暖洋洋的。
唐昭笑着,一雙漆黑的鳳眸裡倒映着杜海的身影。他接下來這顆糖,聲音輕輕的。
“希望壹書卿日後也記好了,你不能恨朕,隻要朕還是朕。”
爹的,威脅吧,這溫柔的威脅唉。杜海仔細想了想,誰鬥得過唐昭啊,這孩子從小就心黑。果然他還是抱緊唐昭這條大腿吧。
從唐昭那裡出來,杜海長舒一口氣,瞪了舟一眼。
“你知道他的意思吧。”
“知道。我是他的人。”
“什麼你是他的人?你是我的人。你是他的棋。”
“行行行,總之就那意思。”
“哦對了,剛才我看了一眼,他沒吃扔了。”舟補充一句。好像在告狀。
“我清楚。你若是和我久别重逢破鏡重圓的話,敢再放手嗎?”
是會瘋,會上、瘾的。
沒有心的人是溫暖不了的,和這樣的人相處,感情是虛的,利益才是真的。如果有永恒的利益,那麼說不定真能這樣結伴着過一輩子。
舟頓住了,扯出一抹笑。杜海也頓住了。
“不是不敢,而是不得。”
杜海笑了,灑脫得揮了揮手:“那就及時行樂吧。”
是啊,不愧是自己,能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舟好像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追上了杜海,親了杜海的臉頰一下。
杜海上職是遲到了,但是他搬出了唐昭解釋:“聖上和我談論了仁。”
沒人再多問。唯有東方言私下來找杜海,悄悄問着:“你們談了什麼?”
“東方兄要是感興趣,可以自己去問聖上。”杜海不回答。
“有幾個大官員想見你,這是請帖。屬于工作範疇。”
“知道了。”
“你知道怎麼做的吧?我連順序都給你排好了。”東方言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當然。”東方言跟個老媽子一樣,也難怪張善才把他當女人了。不過小心謹慎,确實是必須的。
第一位,黃丞。
就目前唐昭分了佐佑文宗的權來看,黃丞王有珺這些表忠派還蹦哒得不錯。
何況也有杜海需要報複的東西。克扣軍饷,大罪。他要查才行。不為唐昭,起碼為自己忠心耿耿的父親。
杜海收了請帖,若有所思。
不會唐昭也心裡門清吧?那還真是可怕。
時間是明日,今夜杜海回了宮,看見了狗狗祟祟的舟。
香薰的味道變了。
“回來了?”舟回身問他,燭火有些暗,卻照亮了那雙漆黑的眼眸,和眸子裡杜海的身影。
“多謝。”
杜海隻是道。
“你猜猜是什麼人呢?”舟問他。
是誰在香薰裡做手腳?
他住的這個祝鼎宮曆來是皇帝供給臣子暫住的,目前是欽福堂文公公負責。文公公是再往上安福大公公的義子,安福則是曾經李貴妃身邊的太監,這幾日回鄉了。
因為宮中如今隻剩下唐昭、李貴妃、池嫔,欽福堂都快散得差不多了。哦,至于皇貴妃,傳言是為先聖殉情了。唐昭做得幹脆利落。
但是也不排除是别的宮人偷偷來換了香薰。畢竟這裡空空蕩蕩的除了杜海沒什麼人。
“是什麼作用的?”杜海問舟。
“真當我有求必應?”
杜海笑了,“不是說過,以後都是要還的嗎?為何不能有求必應?”
”催、情的。”舟攀上了房梁,似乎等着看戲。
這手段真下作啊。
杜海搖了搖頭。但無論是猥、亵宮中女奴哪怕是太監,都對他造成不了多大損害,頂多名聲難聽一點。這倒是無所謂,杜海的名聲已經爛在朝中了。
那就隻能是剩下兩位……
如果是表忠派黃丞他們做的手腳,他們不可能動池先嫔,畢竟黃丞巴結千策将池灏,而池先嫔是池灏的妹妹。李先貴妃和朝臣,還是戴罪之身的朝臣苟合,确實夠李家再吃一壺。
但是這不可能,李家不可能這麼蠢,就有可能反咬表忠派一口,說是他們用下作手段陷害先貴妃。那麼就有可能是李滿天打算自導自演了。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唐昭。
唐昭想看他們狗咬狗。早朝剛對李家動刀,晚上就準備着看他們兩敗俱傷了。
再推演,就極有可能是唐昭想要世家派誤以為表忠派知道唐昭早朝要拿李家開刀,所以這個晚上早已經計劃好了和唐昭合夥搞李家。雖然表忠派不可能不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但是明哲保身也沒有問題。
杜海蓦地想起之前唐昭對他說:“既然你的生之所願是為天下祈福,不如朕派你去欽福堂如何?”
現在想來,唐昭也要對欽福堂動刀了。
畢竟宮女太監和宮衛,是最容易往宮外放消息的人,也是最容易掌控最容易利用的人。
杜海該怎麼辦才好呢?他瞥了一眼房梁,歎息一聲。
怎麼看他和李先貴妃都是這場鬧劇裡被犧牲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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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不給大家理一下出現過的職位-人名?
佐文宗:李滿天,其女李先貴妃,其子有三。
佐文宗财務卿:張善才,其父佑文宗
點祿司正丞:黃丞
點墨司正丞:王有珺
點墨司副丞:東方言
千策将:池灏,其義子池廈,其女池霏,其妹池先嫔。
大容随使:齊檢,其父點洲司水利監察官。
外姓王爺:宋佼,其母唐曦月,唐昭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