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在畫布上落下最後一筆。此時的陽光正好透過斑駁的樹影投射進來,在畫布上暈染上一層溫暖的黃色,為畫中那異常俊美的青年添上了一分溫柔 。
“啧啧,又在這犯單思病?”江榆的室友白易星從背後‘偷襲’,一把勒住江榆的脖子,“說好一起大掃除的,你卻在這裡偷懶。”
“行行行……我……我錯啦……放手,我請你喝奶茶……吃燒烤。”江榆立馬讨饒。
“行,哥原諒你啦。”白易星放開江榆,然後湊到畫布前細看,啧啧了兩聲,“還是你厲害啊,怪不得教授們都喜歡你。”
江榆從小畫畫,畫工紮實,畫風多變,又擅長模仿古畫,頗有大家風範,是藝術系的學霸,頗得各位藝術教授喜愛。
江榆正在着手的這幅是油畫,濃墨重彩,有19世紀法國浪漫主義和寫實主義相結合的感覺。
白易星剛想上手摸摸,就被江榆一爪子拍掉,“幹什麼,顔料還沒幹!”
白易星小聲哔哔,“不就是畫的人不一樣嗎?上一幅被陳老頭(油畫系教授)誇贊是後起之秀的《農場婦女》,現在被你當桌闆,上次看你還在上面泡泡面。有本事你在這幅畫上泡泡面……”
江榆直接拿起畫筆作勢要在白易星小臉上畫個叉,“聒噪,還出去吃飯嗎?”
“去去去。”
A大是一所綜合性大學,是花國最高學府之一,其生物和化學專業更是世界數一數二的王牌專業。像江榆這種平時成績一般,放在A大遍地是學霸的地方,完全就是學渣,但還好他是藝術生,不用高考那種變态級分數,或走特招那不是人走的路。
感謝上蒼,他腦子雖然不聰明,但有一技之長,能擠進這最高學府,再次和那人成為同學。
想到他那學神竹馬……江榆又有點沮喪。
他怎麼就那麼難呢?不就是追個人嗎?
想想高中三年,他硬生生挑燈夜讀,懸梁刺股,披堅執銳,加上藝考生的buff,艱難地考進了A大,這讓原本是鹹魚性子的他體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為愛‘拼命’,非君不可,至死不渝……
咳咳……如果可以,一條學渣鹹魚不快樂嗎?
在看他那竹馬,從小各種大小競賽獎項不斷,從高二起學校老師就百分百确保他報送。所以人家上學隻是想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反正那時江榆總覺得他家竹馬在高中不是在上課睡覺,就是在發呆,再不濟給他這個學渣補補課。
再想想,江榆他費了那麼大勁進了A大,他在藝術系,而竹馬他在化學系,北校區和南校區,中間隔了條銀河……
悲傷那麼大,人與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江榆又是抑郁的一天。
從車棚開出小黃鴨電瓶車,江榆拉上白易星這個損友驅車前往A大後街。此刻正是下課時間,去往後街之路人潮擁擠,幸虧江榆車技了得,穿過人群,在老舊的弄堂裡拐了幾個彎,搶在大部隊之前,在‘陽陽燒烤店’找到了一個好位子。
A大的‘後街’在A大搬遷到這裡之前還是一大片老舊民宅,有了名校以後,才漸漸形成了一個大規模的市場,民宅底樓全部變成了商鋪,空地則成了移動攤位地,不遠處更是被被開發商光速買下,建了高樓小區,外加新開了一條商業街。總而一句話,A大帶活了這片商業區。
“老闆十串牛肉,十串雞肉,四串香腸,六串雞翅……”
“知道!還是老樣子不要香菜,對吧。”
“老闆好記性!”
這家燒烤店江榆他們來過好幾次,久而久之,老闆便記住了他們。
這家燒烤店店面不大,是由半間民房改造而成,所有的桌子基本擺在店外,天氣好的話不用拉遮雨蓋,十幾張桌子可以擺開,雖然擠了點,但是很有煙火氣。
“魚啊,上周計算機編程的作業你寫完了嗎?”
江榆想到那煩人的作業臉也是黑了。《計算機編程與運用》是他和白易星的選修課,别問他一個藝術生為什麼選修計算機的課,問就是他竹馬選了這個。而且是較為簡單的選修課,看看他那喪心病狂的竹馬選修課列表:材料化學、生物科學、數學、生物信息學、微電子學……
這兩年的選修課是一個比一個地獄,如果不是擔心拿不到學分,江榆直接舍命陪君子挂科聽天書去了,奈何A大教學嚴謹,學分不好拿,挂科有風險。
“作業我再去問問社團學長,搞完了發你一份。”
“感謝兄弟……嗯!”白易星突然拉住江榆的手,小聲說道,“你後面兩點鐘方向。”
“啊?什麼?”江榆回頭看了一眼,就再也沒挪開視線。
今日的顧君沉穿了白色的羊絨衫,外面套了件咖色的大衣,脖子上挂了荊棘玫瑰的十字架裝飾,那标志性的長發随意地紮着,比藝術系的一些男生還有藝術氣息。
可能注意到江榆的視線,顧君沉望了過來。
面如冠玉,眉似遠山,星辰墜眸,櫻撫薄唇,膚若玉凝……
簡直是女娲的傑作,維納斯的偏愛。
無論多少次,江榆都會驚歎于竹馬這張禍國殃民的臉。本來就優秀得捂不住,還非得張這麼一張臉,你說給不給人活路了?反正從小到大他的情敵都能繞A大幾圈。
發現是江榆,顧君沉直接拍了拍室友,然後兩人直接朝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