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門何時出了你這樣的人?”敖烨繼續追,竟生出一種難逢敵手的雀躍感,吼:“既都敢荊轲刺秦王了,這陣子跑算什麼英雄好漢?你我打過!”
那信使根本不搭理他,稍微别頭,看他不依不饒,隻皺眉不耐煩,于是心生一計直紮去了大祁山的煙娆峰。
敖烨也認得這山,裡頭瘴氣遍布,法力還被禁用,他剛一停頓,本都想不追了,卻見那人别過頭冷哼說:“廢物。”
當即炸毛,中了激将法追了那人進山。
敖烨落地,由于龍形過大,所以化了人。隻見此處像是山坡,霧氣太重模糊不清,他用神識探去,沒用,山内禁用任何法術。
這座山的妖邪就是這麼來的,也難怪十八仙門将它視作防線,易守難攻,龍族也不敢輕易打來,更無人膽敢在此開宗立派。
來都來了,敖烨繼續往裡走,忽覺滴水落眉,摸了摸一看,竟然是血!他擡頭看去,漫山遍野都是妖獸的皮筋骨,被倒挂在樹杈上,随風搖曳,風幹晾曬。
都是而今人族十八仙門幹的。
他心神不甯,剛想騰飛離開,卻見一記寒光閃過,那人沒走,還找上了主動自己來,劍身堪堪擦過敖烨的脖頸。
就差一點。敖烨跟他兩兩對視,見一雙眼明亮如星,斷眉明顯,波瀾不驚無情。
差點就死了,好家夥。敖烨又惱又怒,趁他錯身一瞬,轉身側去狠踢他的後背,果然把他給砸得悶哼,撞去了一塊石頭。
咚地,還有咔嚓一聲。
很是殘忍,敖烨回頭看去,見他脖子擰扭着,還以為他脖子被撞斷了,正勾唇走過去看,剛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一扒拉……
這逼人居然又是演的。
一個撐地,殺氣騰騰,同樣狠踹過來!
敖烨後退,被踹了胸口,也是一口濁血給湧上喉嚨,看去那人氣喘籲籲的樣,拿劍的那一隻手以種很詭異的姿勢僵着。
帶着面罩沒看見臉,但眼神很怨毒。
“你用不了劍了?”敖烨愉悅地笑了。
那人冷哼,竟然不逃直接打了過來,敖烨跟他對上,拳拳到肉,招招緻死,都是要是對方于死地的架勢,這倆竟還能跟打得有來有回。
忽地一拳中了下腹,痛得敖烨要死,他卻笑了:“跟我說話啊,你又不是啞巴。”
好難得,能碰上跟他用肉搏過招的對手,要知道他們龍族哪怕是化形成人,肉.體也要蠻橫強勢于普通修士。
更可況,這人好像沒靈根。
敖烨眼神微眯看他,勝負欲熊熊燃燒。
那人見他捂痛孱弱,也覺得抓準了時機,又是側腿橫踢而去,卻見敖烨擡眼,猛地擡手掐上了他腿腕,一扯,被迫劈叉。
蛋疼。
那人氣炸了,好在另外那隻腿反應夠快,迅速蹬地,借力一蹬,再膝蓋彎曲往他手臂上一跪,也是借力,直接來了個後空翻。
兩人對視片刻,幾乎鼻息相對。
那人翻了過去,側着臉,嘴上一松,口罩已被敖烨給扯了下來。
他攥着那黑布,喃喃道:“你劍術像是千秋門的,可這體術又分明是武道門的……有意思。莫非你是散修?”
回頭,敖烨看去那人的臉,歪嘴一笑道:“這不生得挺舒坦一人嗎?學蘭陵王呢。”
“殺你全家!”那人怒不可遏,像是被閨閣兒女被登徒子看了洗腳一樣,又打了過來,敖烨跟他纏鬥幾個回合其實已看了出來。
方才撞上了石頭,他的持劍手已受重傷,抓準了就是弱點!
敖烨看住了,将他手腕一掐,給撈了過來手臂壓身後,以一個反鎖姿勢将人禁锢了起來,湊耳:“你真的很不錯,一介散修,有膽有謀,哦~你沒有靈根,這條件,竟能跟我打上這麼久,我真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你叫什麼?趙東,假名吧。”
“怎麼,烨公子。你就不好奇我手上的大祁山布防圖哪裡來的嗎?萬一殺了我,得罪了十八仙門,以你們目前龍族的戰力能抗衡他們嗎?”他氣定神閑,除卻額頭幾滴汗,滿臉陰鸷,被俘虜了氣勢也絲毫不輸。
“十八仙門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你又沒有靈根,入不了他們的眼~”敖烨斷定,然後指尖一彈,用靈力将人束縛了起來,他綁架了人騰飛往龍族戰場大本營而去。
“你的體術來自武道門,劍術來自千秋門,而你方才扔我的暗器則來自梨花門……”
敖烨飛出了煙娆山,掏出方才他丢來的梨花三角标,笑了笑:“衆所周知,梨花門隻招收女修,男的要上山還得被搜身,你嘛——要麼是當過鼎爐,要麼就是跟她們其中的妹子有一腿。除了散修,别無他法。”
“是,我的确一介散修,命如草芥,那什麼布防圖也是假的,為何不殺我反而還留我一命?”那人眯了眯眼睛,流露疑惑。
“膽敢孤身一人深入敵腹,你很有膽子。”敖烨真的對他很有耐心,“既然你又不屬于任何宗門派别,那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妖族無道,我輩人族修士自當共抗敵寇。”那人忽地微笑,而後,又忽地湊近一刀揮劈砍來,敖烨還以為他隻單手能習武,結果他另外一隻手也能打架。
自個直接被斬斷了一條手臂!
媽的,又扮豬吃老虎,這老陰逼。
敖烨憤怒無措,隻立馬封了筋脈止血,但胳膊仍然劇痛,害得他幾乎難以呼吸。
隻見,這人幾乎耗盡了所剩靈氣,沖破了束縛,再奮力斷手,這陣子已是精疲力盡。
但是他勾唇一笑,任由自己憑空掉了下去。
“烨公子,多謝饋贈。”那人穩穩落在一個溪上竹筏,沖敖烨搖了搖手裡的龍爪,順水而去,再次沒入了煙娆山。
剛才的靈彈也是,原來他沖着龍爪來的?
雖說他們龍是還可以再長出來。
但斷臂之仇敖烨刻骨銘心,必殺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