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從來木頭的啟明像是大徹大悟,捏酒杯都用力起來,順着王景瑞的動作眼神幾乎把人給燒出個洞來。
這醋勁兒太明顯,王景瑞心裡好高興,又生出了幾分苦盡甘來的甜膩來,師無塵跟他一句的唠嗑也沒能聽進去。
師無塵這才悟了,這才想起人王景瑞作為陳年年,跟啟明星君是前世的情人。兩眉目傳情都多久了,一直沒找着個機會給對方說悄悄話呢。
也罷,成人之美,他就不多餘了。
然後指了某樓,把他倆給趕出了閻羅殿。
“唉,方才沒喝盡興。”王景瑞雙手疊着枕在腦後,看去尾随自己遲遲不吭聲的啟明星君。
“哦,去某樓再喝點?”啟明一如既往地淡定,業火那死玩意兒燒得并不厲害,他在心裡寬慰自己我心境一定沒問題。
“好啊,我再叫幾個舞姬助助興。”王景瑞故意為之,滿眼戲谑打量看去他。
啟明一如既往,恬淡冷靜的木頭臉,隻恨得人咬牙,老男人也太難泡了,跟擠牙膏似地每次一撩才冒一點情緒出來。
啟明:“去吧,小帝星而今備受矚目,想幹什麼幹什麼不會有人關注你。”
“……”居然陰陽怪氣我?
王景瑞心說他真的變聰明了,跟我一塊待久了可能帶壞了近墨者黑。
“多謝師父。”但王景瑞顯然可以更壞,還一個深深鞠躬對啟明行禮道謝,然後拔腿就跑,往那棟某樓飛奔而去。
邊跑邊回頭對他招手,朗聲:“您就先青玉山去吧!春宵一夜值千金!徒兒我痛快之後自會去尋太白星君的!”
啟明直了眼睛,還愣在原地沒動,有點難以置信,這死小子說好的喜歡我呢。
然後立馬追了上去。
某樓裡莺歌燕舞,有舞姬腰肢曼妙動人,來往有人有鬼有妖,圓環形的樓裡風鈴叮當作響,中間橫着一條條的紅色紗绫。
啟明有點生氣,掃視了一圈找王景瑞,還真看到那死小子欲行不軌,摟着幾個美豔女人上了樓,隻留給自己個冷漠而又潇灑的背影。
啟明生氣之餘,又覺得莫名委屈,想沖過去找他問個清楚,卻無奈某樓裡人真的很多人山人海擋路,他一直穿不過去。
“今日客官們來得可巧~有位王公子說有佳人陪伴心情大好~一擲千金替在場所有人的消費買單~”
一聲驚呼不知從何傳來,驟地氣氛旖旎,滿天飛舞花瓣蝴蝶,台上的妩媚舞姬跳得花團錦簇,啟明擡頭,眼中帶着愠怒。
真是個小混蛋,生怕人不知道他來嫖!
王景瑞垂眸,在人流的歡呼道賀中看到了他,眉眼彎彎很高興,一甩手裡酒杯,飛出點滴鋒利酒露去斬斷了所有紅紗。
啟明瞪大了眼睛,伴随着蝴蝶花瓣,看到了那飄飄如煙落下來的紅色紗绫,還擡頭看到了王景瑞嘴角明顯的笑意。
逗自己玩呢這貨。
倒是有别的客人吐槽。
“這紅紗怎麼掉下來了,好煩!誰幹的?”
啟明眼底蒙上溫度,覺得有趣,然而後擡手,打算撩開快落頭頂上那層薄薄的紅紗,卻見隻自己沒被遮擋腦袋,那層紅紗被用劍破了開露出了視野來。
啟明驚詫,瞳孔照映畢生難忘,看到了飛下來的王景瑞對自己含笑溫情,一隻手探了過來示意想跟自己手拉手。
“你,哪裡來的錢呢?”啟明垂了垂眸,一隻手已自然而然搭了上去任憑驅使,竟沒被業火折磨,已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王景瑞帶着他飛了上去,開始撩人說:“我瞧着你不喜歡,于是就賣了敖公子送的那個傳音貝殼。”
“……”啟明感覺被他拉的指尖都在發燙,低聲喃喃:“這不好吧,畢竟是送你的。”
他們落地,來到一處僻靜廂房,啟明發現原來根本沒有旁的美豔舞姬。
“我覺得若讨了你不快更不好。”王景瑞帶笑,剛轉身過來,卻被他給撲過來,直白而又坦然地埋臉在自己懷裡。
“我……我覺得,啟明這個名字不好。”他悶悶的嗓音,耳朵绯色紅成一片,說:“你還是叫我歲歲吧,我還是覺得聞歲這個名字要更好聽一點。”
“所以我這是……”王景瑞愣了愣,伸手,安然而又理所應當地順了順他的頭發。
朝思暮想難忘,終于得償所願癡念成真。
“我不想當你的劍了。”聞歲閉上了眼睛,然後又睜開,奇怪,這陣子業火又開始灼得他心尖發燙。
“啊?”王景瑞故意很沒情商地引導他。
“我,我是說。”聞歲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急聲:“我不想隻是當你的劍,可以,當你的人。”
“那我可就答應你了。”王景瑞挑眉一笑,端得優雅像是才知道似的。他擡起人下巴眼神暧昧,知道業火已折磨了他很久。
“我沒事,還可以忍,我不需要紫氣。”聞歲老實回答,不再故作高深,不再克制疏遠,本就是他原本又呆又乖的樣子。
他真誠而又熱烈地湊過去跟他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