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同被禁足的敖澤實在是沒話題。
于是打盹,困着困着,仿佛做了個很昏昏沉沉的夢,凡人的願望要強烈到跟他神交是很難的,因為星君們活了很久心越來越硬,不容易被打動。
神交非常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那次就是,一是犯困,二是心裡挂念小孩,總之啟明星君像被誰的執念纏繞上了,那個夢又濕又潮又熱,充斥着混沌的欲望和極為扭曲的情感。
他看不清那個人,但猜到了,感覺渾身上下都被摸透了,然後在紅得發豔的水潮裡被翻來覆去。
羞恥不至于,畢竟隻是神交,就是有種被剝了皮囊,還給舔了遍靈魂的顫抖感。
禁法力時間一到,他于是立馬下界,果然,在古樞湖旁邊等到了十九歲小夥子欲求不滿的真心,還賣壞騙自己親他。
往事種種,聞歲知道,他一直抗拒的不是這個人,而是自己對這個人的凡俗情。
“如果哪天我真隕落了,都是你給害的。”聞歲也撚起點紅砂,往萬劍一臉上抹去,給他這隻鬼而今白得發光的臉留下赤痕。
“神仙真的會隕落嗎?我看到的不是太白星君下的破魂咒嗎?”萬劍一跟上了轉身離開的他,好奇問:“還有天演機……”
“是這樣嗎?我不知道。”聞歲也疑問說:“可是我曾看到東華帝君自己給自己下絕咒,然後身死道消了,跟太白無關。”
可趙東來還活着,現在是判官藥不行。
萬劍一托腮沉思。絕咒是帝君會的,魂魄和肉.體都摧毀,用于斬盡殺絕的;破魂咒是太白會的,是隻摧毀肉.體,不摧毀魂魄,還能讓受術者繼續轉世輪回的。
萬劍一:“天演機裡裝着你們的生辰八字,問天帝君隕落前太白星君給取出來了,這個行為是何用意呢?”
“那個就是神格。”聞歲回答,“取出來就是凡人,放進去就是上天庭的神仙,也就相當于成神,可以進上天庭的通靈陣了。”
聞歲:“天演機很複雜,很深奧,除了太白,上天庭也就跟過他的墨文星君才知曉如何使用,但據說她也并不精通。”
“太奇怪了,天演機可以切斷你們法力。”萬劍一呵呵怪笑,說:“我還以為禁法力隻是帝君的特權呢。”
“你談起這個……唉。”聞歲有些無奈踱步,“我始終覺得太白沒錯,你如果真的要跟他對着幹,說真的,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向你證明,也為了驗證自己的揣測。”萬劍一認真道:“問天帝君如若真的轉世成功,那麼就說明太白星君沒有私心,反之,他罪當萬誅。”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聞歲這點敏銳。
“越是了解上天庭,我越是覺得你們的規矩很黑暗,不管紫氣還是業火、又或是天演機什麼的……總之覺得秘密很多。”萬劍一伸了個懶腰,然後扭了扭身子骨。
雙雙出洞,他牽起聞歲的手搓了搓,看去矮叢外,他目光炯炯有神,有力道:“我不打算繼續修行紫氣了,既都要反了太白星君還用人家的功法也不好。”
聞歲一聽,愣了愣,覺得無能為力。
“歲歲,如果我真修了詭道,你怕我嗎?”萬劍一已經從趙東來嘴裡了解到了,這也是上天庭神仙們都耳熟的邪門功法。
鬼,甚至詭道,某方面來說是如今三界裡,唯一可以跟神對抗的強大存在。
下地界的存在就是為了鎮壓鬼的怨氣。
修行怨氣,也就是激發自己體内的暴戾邪淫之氣,這簡直無異于玩火自焚。
其實方才那場交歡,就是萬劍一有點魔怔了,于是給發洩在了對聞歲的欲上面。
但後來洩了紫氣,又吸着聞歲的味道,或許是他本就是水靈根自帶淨化,總之才剛剛入道的萬劍一清醒過來了。
“我陪你,我知道的。”聞歲回摟住他,用力地給他傳遞安全感,甚至連邀請都帶着誠實沒有任何羞澀。
“要修行詭道,勢必要學習控制怨氣,若是有水靈根輔佐你會事半功倍,我就姑且當一當你的鼎爐,助你修行。”
聞歲流露出不用謝我的表情來。
他太正經了,一如既往地認真嚴肅。
絲毫讓萬劍一感覺不到這就是約炮,當然,這本就是修行,舍己為徒的師生情。
“我……這怎麼好。”萬劍一被他這麼一勾,果然察覺到了作為鬼,那種慘死過後卻沒有報仇雪恨的怨氣。
“好,詭道夜裡怨氣最重,尤其适合修行。”聞歲踮腳,好吧其實根本不用踮腳,但他就是想,然後湊去吻住了萬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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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萬劍一也想不到,王景瑞曾夜夜肖想的龌龊事情,竟讓死了的他給實現了。
真是……當鬼也風流。
那些各種各樣的騷畫冊子,現在都黯然失色,完全比不上眼前真真切切的聞歲。
“你,好煩。記得運功修行啊。”聞歲帶着怒瞪他,吸入了鬼的盡數怨氣,并且孜孜不倦地傳遞來過濾後的純淨靈氣。
“問題是,我現在一點也沒有怨氣。”萬劍一撩了撩他浸了薄汗的碎發,他笑了笑:“有你在,我不覺得有什麼好怨的。”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拒絕我?!”聞歲氣着了,猛地把他給推開,看去自己已被蹂躏得濕潤狼藉,同時還越發滋潤的肉身靈芝。
此等仙植果真離奇,宛如被澆灌了似的,還襯得人身也愈發白嫩動人起來。
他嘶聲咬了咬唇,輕喃了句髒。
此等妙事豔景……
“為何要拒絕?”萬劍一勾唇壞笑,老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