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敏銳嗅到從雲珘身上傳來的鮮血氣息,雙眸隐隐赤紅,有些按耐不住地磨了磨爪子。雲珘冷冷眯眼,随時提防着它的動作。
這種空曠地形對它極為有利,他絕對不能與之硬碰硬。
聞到血氣的異獸明顯焦躁難耐了起來,沒等多久便再次閃身逼近,雲珘目光一凝,身形微動,恰好隔着不足三厘米的距離與異獸擦肩而過。
異獸的攻擊沒有絲毫停歇,動作快到幾乎成了道道殘影,雲珘始終保持在原地三米範圍内,隻躲不攻,每次都能相距毫厘完美避開。
其他蟲根本就看不清一人一獸的動作,隻能瞥見一道灰藍影子在場地飛速位移,每次都好似準确撲中了黑衣雄蟲,最終卻是無事發生。
持續高強度地集中精神力讓雲珘有些吃不消,後背不知為何隐隐發熱,雖然已經盡可能節省體力,但這頭異獸的耐力還是超出了他的預估。
以它的體型和這種爆發性的速度,應當堅持不了太久。所幸異獸的攻勢逐漸減弱,反應速度似乎也慢了不少,雲珘能明顯感覺到它的力不從心。
最後這隻灰藍大貓落在不遠處吐着獠牙微微喘氣,胸口劇烈起伏,雲珘絲毫不給它休息恢複的機會,當即飛身上前反擊。
雄蟲躍至異獸身前,手中刀刃反射一片刺眼弧光,某一瞬間身形遮擋住頂空烈陽,在異獸面前打落一片陰影。逆着光線,異獸幽綠瞳仁在對上雲珘眼睛的刹那,龐大身軀蓦地一僵。
冰冷的刀鋒毫不留情刺進它的後頸。
異獸吃痛在原地掙紮了起來,鮮血四濺,雲珘立即躲遠,防止它瀕死反擊。
不遠處格蘭斯見異獸被傷及要害,終于松了口氣,而後眸光一頓,發現了異常。
異獸抱頭在地上翻滾,如困獸一般在地面拼命撞擊和摩擦腦袋,哀嚎嘶吼,頸部血流不止,它卻全然不顧,神情格外痛苦。
異獸的行為似乎不太正常,怎麼回事?
格蘭斯心下疑窦叢生。
雲珘和異獸的交鋒速度極快,遠在看台的觀衆根本看不清每一瞬間都發生了什麼。
異獸掙紮逐漸減弱,最後倒在場地上再沒了動靜,屍體僵硬,瞳仁失焦。
格蘭斯方才一直全神貫注關注賽場,此時放松下來,才驚覺後背的蟲紋在發熱。他心中頓時慌亂了起來,這似乎是發情的征兆。
可這怎麼可能?此刻他身邊并沒有雄蟲,精神力也沒有暴動迹象,怎麼會……
他忍不住朝場中那名雄蟲看去,卻瞥見雲珘衣領後閃過一抹亮眼的銀光。
格蘭斯一愣,再細看時,那點銀色似乎又消失了。
錯覺嗎?
蟲族後背有蟲紋,低等級蟲的蟲紋往往是黑色褐色之類的深色且毫無光澤,而有光澤的淺色蟲紋隻會出現在高等級蟲身上。
雲珘精神力若真的是E級,必然不可能有銀色的蟲紋。
格蘭斯搖了搖頭,許是陽光太過強烈,他看錯了。
後背蟲紋的熱度在漸漸消退,不多時便徹底恢複正常。他心下疑慮更深,雌蟲蟲紋延伸發熱要麼因為雄蟲誘導的發情,要麼因為精神力暴動,唯有得到雄蟲安撫才能快速緩解。
眼下這突如其來的異狀,又莫名其妙的迅速恢複,究竟是怎麼回事?
等回軍部再去醫療部做一次全面檢查吧,格蘭斯這樣想着。
防護屏障撤去,四周歡呼聲響徹雲霄,雲珘擡眼便見懸浮屏上自己的排名清晰地列在第一位,嘴角終是挂上了一抹淺笑。
他做到了。
排名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從此将所有蟲對他的輕視和偏見徹底清除,也證明自己有足夠的資格申請第三軍團。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轉頭尋找格蘭斯上将的身影。那名金發雌蟲身形高挑,膚色白皙,出衆的相貌使得他在蟲群中十分醒目,雲珘一眼便能望見他。
兩蟲遙遙相望,雌蟲動了動唇,似乎說了什麼。
很厲害。
雲珘從對方的口型讀出這三個字,心下生出了幾分名為“得意”的情緒,十分迫切地想要分享這份喜悅。
“雲珘閣下!雲珘閣下!!!”
“閣下看看我!我在這兒!”
“啊啊啊啊啊啊他看過來了!”
“艾拉遠在現實之外,可雲珘閣下真實地近在眼前啊!”
“原來這才是我的夢中情蟲!”
“這世上真有能打過S級異獸的雄蟲嗎?他真的是雄蟲?!”
“他除了性别還有哪點跟雄蟲沾邊?”
“雲珘閣下我愛您!您是我此生唯一的雄主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