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似乎和珑澤真君的關系很好。”

想起剛剛瑤瑤和敖珩對視的場景，文雎決定出聲問一下。

“算還好吧。”

被突然點到自己的心思，瑤瑤腦海裡浮現敖珩帶着笑意的俊秀眉眼，臉頰有些發燙。

凡人出身的文雎見她這目有春水、臉帶羞意的樣子，能讀懂幾分她少女的心思。

“尊上知道天條裡唯一約束神族的那條是怎麼來的嗎？”

瑤瑤錯愕地擡起臉，他清明的眼似利劍直視她，将她那點心思全部挑明。

“第三代帝神——後煦，在凡間遊曆時與一凡人女子相戀。那女子所在部落的族長借此窺探到了神界的存在，後與魔族勾結登上了昆吾山，欲闖入太虛成神，由此引發了長達一千多年的神魔戰争。第四代帝神——長俊登位後，便頒下了此條神令，命諸神皆不得動情。”

文雎無視掉瑤瑤越來越驚恐的眼：“這些皆出自神族的記載。”

“你，告訴我這些是想做什麼？”如垂死掙紮般，瑤瑤質問他。

“下仙并不是要尊上做什麼，隻是希望尊上不要做些什麼。”

他将手中的拂塵換了一邊挽着：“成大事者，必不能被私情所擾。”

“大事？”被戳中心事的瑤瑤羞惱地反問他，“我需要做什麼大事？”

誰知他隻是看向了身後跟着他們低着頭的望眉：“尊上可知剛剛望眉和空行做的事，按照天規會受到怎樣的處罰嗎？”

瑤瑤也将目光投向了望眉，那剛剛在水池中嬉戲的少女，此刻被文雎的話，驚得如同被石子砸向的在湖中栖息的水鳥。

“但為何直到現在還沒有司法天軍過來？”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瑤瑤的眼睛，“因為他們有你，你是帝神，你所擁有的權勢高于世間的一切，即使你不知道使用了它，也有旁的默認你使用了它。”

“我——”

瑤瑤的腦子徹底亂成一團，雪花、蝴蝶、金文、水花。這些，這些最近出現在她眼裡的東西，怎麼全部變了樣，頭好疼，怎麼辦，她真的想不明白，帝神、帝神、帝神！成為帝神，原來是這麼折磨她的一件事嗎？不，有誰告訴過她，會為她處理一切的問題，那是——

“禦尊會為我解決好一切的。”

她重新擡起頭，斬釘截鐵地告訴文雎，她是可以在另一個神明的身後，不用思考這些，不用去做他所謂的大事的。

文雎隻是一笑：“尊上還記得您剛來神界時，覓霜和聽燭的事情嗎？”

“放肆！”

這是瑤瑤第一次用這樣的詞對人說話，這一刻她仿佛是真的高于一切的帝神。

“是下仙失言了，請帝神責罰。”

他緩緩跪下，低着頭，眼裡卻沒有絲毫認錯的意思。

“你、你先起來吧。”瑤瑤見他跪下了，反而有些不忍心。

看，文雎嘴角一勾，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你、你帶我去青囊司就好了，不許再說話了！”

看吧，我們的新帝神連生氣也是軟綿綿的。

“是。”

文雎拱手作揖，如此，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先得讓她擁有真正的帝神之權才行。

扇着蒲扇的良池，看見文雎帶着帝神走進青囊司的那一刻，他手中的扇同他的下巴一樣，掉了下來。

“阿——不對，帝神。”

他趕忙走到瑤瑤身前去行禮：“下仙青囊司良池寶君，拜見帝神尊上。”

在藤床上躺着的教習仙君聽見這聲，側身看到瑤瑤，連忙也要翻身下來行禮。

剛讓良池站正的瑤瑤見狀趕緊過去，攔下了他：“你不用行禮，我本來就是來這裡替空行向你道歉的。”

“尊上真是折煞下仙了，下仙如何擔得起尊上的道歉。”

說着，他又要翻身下來跪着了。

“诶？”

良池在後面将一切看在眼裡，連忙上前，架住了要跪下的仙君。

“不要讓帝神尊上為難。”

那仙君這才聽話地在藤床上好好呆着了。

“那個——”瑤瑤瞧他這慘白着臉的模樣，一時手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捏緊了衣上的布料，愧疚難當地小小聲脫口，“非常抱歉，因為空行的事，讓你受傷了。”

“沒！”那男仙顯是從未料到高高在上的神明會親自給他道歉，下意識地推拒了，“下仙實在受不起。”

“我······”

瑤瑤見他有拒絕的意思，更難過了，這下把對方吓得更是一悚。

“尊上，下仙不是那個意思。”

“好啦，尊上既然誠心向你道歉，你就接受吧，總不能讓尊上難過吧。”

良池見這推來推去的場面真是麻煩，隻好出聲協調。

“那，下仙就——”

“不行。”

誰知剛才承諾過會來的敖珩，截下了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