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時謙搖頭,桌上三菜一湯,是小時候羨慕别人的餐桌模樣。
自己一個人住時,也曾做過一段時飯,不知是不是上帝關上胥時在謙烹饪的這扇窗,不是米飯夾生,就是煮成鍋粥,連最簡單的西紅柿炒雞蛋也能齁死人。
可這些都打不倒胥時謙對一日三餐的追求,直到有一天,他燒掉的第三口鍋,差點點燃整間房後。
胥行長側底收手,不再生火,可執念不會消失,隻會轉移。他喜歡買廚房用品,各種鍋碗瓢盆,将廚房填滿。
宴空山為他添了碗湯,是蘑菇湯。
胥時謙點頭緻謝,喝了口,又停住了動作。
“怎麼了?不好喝?”宴空山不喜歡蘑菇,直接吃飯。
胥時謙:“好喝,很好喝。”
“胥行長有心事?是在想今天的貸款嗎?那個客戶沒問題哈,房子我也評估了,貸款金額不到六成,他違約成本很高,風險可控。”
胥時謙聞言挑眉,“不錯哦,挺有風險意識的嘛。”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誰教的。”宴空山受到誇獎,嘴角快裂到耳根,夾了塊雞翅放胥時謙菜碗裡。
心底某塊地方倏地松動,那原本無底的黑洞,被彩色光撬出條縫,隐藏好的種子有破土之勢。
“湯很好喝,隻是我忘記上次喝到這種味道湯是什麼時候了。”胥時謙又低頭喝了一口,“我奶奶在的時候,也經常做這樣的湯。”
宴空山心情很好,“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天天做。”
“嗯。”男人沒戴眼鏡,上挑的眼尾将宴空山七魂勾有了六魂。
這時,胥時謙電話又響了,他低頭看了眼來電提醒後,果斷挂斷手機,順便回了條稍後回電的短信。
宴空山看見屏幕上顯示的“範傑明”三個字,他腦中很快浮現上次車庫裡遇到的那個男人,眼睛不自覺地眯了眯。
“不接嗎?”
“吃完飯再說。”胥時謙的湯剛見底,熱騰騰的飯很快到了手邊。
胥時謙誠實道:“你還挺會照顧人。”
宴空山故意說:“這得看情況,我想照顧的人,我傾盡全力。”
胥時謙眼底劃過一絲暗淡,:“那你女朋友很幸福。”
宴空山明示:“那是,我會讓我的另一半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不要再相親了,從了我好不好?
兩人沒再言語,宴空山的視線一直咬着胥時謙,後者吃相很斯文,宴空山早就吃完,這下盯得更專注。
“我臉上有飯?”胥時謙忍無可忍。
宴空山搖頭。
胥時謙:“那你盯着我看。”
宴空山:“你也看我了,不然你這麼知道我在看你?”
“………”胥時謙:“要不,你去喂兔子?”
宴空山:“我正在喂兔子。”
胥時謙:“?”
宴空山:“哦,毛毛球啊,剛剛已經吃過了。”
胥時謙突然想到個事情,“你…是不是沒吃飽?”
宴空山搖頭又點頭。
胥時謙發現這孩子,總有種正常不過十秒,“神經”病來如山倒的狗祟感。
飯後,胥時謙去陽台抽煙,宴空山以兔子要放風為由,硬是把人叫到樓下散步。
剛出電梯,胥時謙電話再次響起,胥時謙暼了眼宴空山,滑到接通鍵。
範傑明:“時謙,你怎麼半天不接電話,出來玩呗。”
胥時謙松了口氣,雖然戴着耳機,但以他倆的距離,應該能清楚電話内容,幸好沒有開門見山批判自己的感情問題。
“不了,今晚不想出去了。”
“别啊,就上次那個清吧,你猜我看到誰了?”
胥時謙敷衍地問:“誰啊?”
“就上次那個喜歡上你的男大啊,人家可是癡癡地在等你啊……”
“胥哥哥今晚不去了。”宴空山突然對着電話說:“你告訴那位…南大的學生是吧?”
“卧槽!”電話那頭明顯受驚,胥時謙怕電話裡再傳出什麼狼虎之詞,急忙掐斷。
“你…誰給你介紹的南大學生?”宴空山聲音暗啞的問。
胥時謙不知為什麼,有點對面上司撞見自己上班摸魚一樣的窘迫,“上次和範傑明在一個清吧裡認識的。”
“什麼清吧?南大離市區開車得要一個多小時。”
胥時謙:“……?”
他在說什麼?
宴空山臉色陰沉,可謂急速變臉:“還是胥行長,特意跑去南風大附近喝酒?”
胥時謙發現這孩子狗脾氣不小,見他會錯意,也就順坡滑,“和誰說話呢?到底誰是誰領導?”
宴空山突然發現自己确實沒有立場。
同時,他不想再挑戰自己的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