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白,兩隻兔子很快和雪地融為一體,小區院子裡幾乎沒人,胥時謙凍得手腳冰涼。
宴空山不服氣的說:“你是我領導,行了吧,可是作為下屬,關心下自己領導不是應該的嗎?酒吧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最好不要随便就和什麼人對上眼。”
胥時謙有些無語,但不想解釋,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怕宴空山知道對方是個男生。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宴空山這種不該有的情愫,越來越清晰。
“嗯。”胥時謙簡短回應,“我朋友叫我應該是有什麼事,要不你帶兔子們再逛逛,就先回去?”
宴空山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不行,除非你把我也帶去。”
宴空山:真想把這人鎖起來,狠狠地懲罰他,讓他長長記性,長成這樣,就不要随便出去招搖了。
可面對這人,總是存着那麼點良心,對,良心。
眼前的年輕行長,人前表現成熟穩重,可人後,和地上的小兔子有得一拼。
這才是他的本質吧,越是沒有安全感的人,越顯得成熟,這種成熟,莫名地讓宴空山心疼。
疼痛久了,就淬煉出柔軟,針對某一個人的柔軟。
結果晚上胥時謙沒有出去,宴空山出去了。
額,洗過碗後出去的。
出發前,反複叮囑胥時謙,這麼晚了一個人出去太危險。
胥行長懶得理他,抱着兔子,繼續趕ppt。
能在良夜把宴空山“請”出去的,也隻有宴家奶奶,老太太得知兩大孫子都回了國,找大師算好時辰後,回到夢海市,将大家聚在一起。
其實,在宴空山做飯時,秦秘書就連命奪環call過他,隻是他嫌煩,把手機按上靜音鍵。
快到宴家大院時,宴空山給胥時謙留言
【早點睡,我盡早回來】
胥時謙看着信息沉默,有種莫名的婚後感。
——
宴家的院子,是宴老爺子留下的,他走後直接送給集團繼承人——宴慶國。
老太太平日裡在外旅居,一年偶爾回來一兩次。
管家從監控裡看見網約車被保安攔下,對着對講機說:“少爺回來了,是空山少爺,叫你們隊長送少爺過來!”
新來的保安和宴空山年紀差不多,頭一次見傳聞中的空山少爺,以為會和大少爺一樣,開限量豪車,沒想到是和自己一樣,打網約車。
宴空山見保安呆頭呆腦盯着自己看,換做以前,他肯定要把他們隊長叫出來臭罵,可今天,他突然不想和對方計較。
下車的地兒,離住房有點距離,盡管路上的雪都被掃幹淨了,要走過去,還是得花不少功夫。
耐心告罄,宴少爺壓着火問:“車呢?”
守門保安如夢初醒,急急叫來輛車。
這片别墅區,是宴家自己開發的,整體以西洋式建築為主,隻有宴家不同,它是典型的中式庭院設計。
雪下中青石闆,古雅的屋檐,和牆角盛開的紅梅,在夜色覆蓋下,讓人有種誤入時空的錯覺。
小時候,宴空山和宴浦都在這裡住過,但宴空山記憶裡,并沒有和這個堂哥同一屋檐下和諧共處的片段。
“空山少爺,好久不見了。”老管家出來迎人,見到宴空山,不禁抹了把眼角。
“冬爺爺,你好。”
宴空山管他叫爺爺,每叫一次,都要得到冬管家的佯嗔?,“少爺,叫我冬管家就好。”
“是小山回來了嗎?”
屋内傳出奶奶中氣十足的聲音,随後一個穿着薄呢大衣的銀發婦人,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圍着她的人很多,但她的手隻搭在宴浦的手背上,見到宴空山,便松開了,向前半步,伸手要去抱人。
被松開的手一僵,很快回到老太太背上,“您小心點兒。”
“奶奶?這位大美女見過我奶奶嗎?”
宴空山嬉皮笑臉,和老太太來了個法式貼臉。
宴浦牙酸似的别過眼,示意老管家快迎他們他們進屋。
宴空山很有禮貌和衆人打招呼,最後越過宴浦,挽着老太太的手,往屋内走去。
老太太心情很好,臉上的肌肉就沒有平緩過,“小山,吃點什麼,讓王媽給你做?”
宴空山翹着二郎腿,笑嘻嘻,“不了,看到大美女,我激動得不想吃東西。”
“空山!”宴母低嗤:“好好和奶奶說話。”
宴空山:“哎喲喲,您瞧瞧,說大美女,小美女不開心了。”
衆人哄笑,宴空山從小就混,衆人見怪不怪。
“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罷。”宴奶奶護着孫子,心疼道:“聽說你回來後就去外面工作了,有人還把你的卡斷了,是不是?”
宴空山假裝乖順,“沒事,我要鍛煉自己,養得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