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衡羽無言地笑了笑，不過很快恢複嚴肅，“明昱，我們要快些尋找突破口。你有沒有感覺靈力在流失？”

韓明昱感觸了下|體内，“是有些。”

“他現在困住我們，是要我們靈力消亡而死。”

是原先待在城景圖裡沒有的。

韓明昱眼神一顫，意識到畫中境的屬性會随它的主人而變化。

兩人繼續行走，韓明昱看到一片陰濁的湖水，湖水兩側的峽壁聳立，把他們困在了其中。

聽到韓明昱的描述，謝衡羽凝眉，“這裡是伏淵峽谷！”

韓明昱未見過伏淵峽谷，但也知道些許：“豈不是離嶽河源頭的烏斯藏很近。”

北嶽河，源頭烏斯藏，南裕江，源頭昆侖雪山，這一河一江皆是人界重要水源。

隻不過據說，烏斯藏靠着魔界，昆侖雪山中卻隐匿着通往神界的大門。

“好大本事，居然把我等弄到一個虛拟的魔界中。”韓明昱驚歎，城景圖竟還隐藏一處畫中境。

“這不該是區區魔物能做出來的，”謝衡羽加強戒備，“明昱，可要小心防範。”

“好！”韓明昱把棠溪劍緊握在手，拉着謝衡羽的手往前。

路越來越窄，盡頭處竟是鮮花爛漫。

那是一大片白色花海，青灰色沒過一人高的根莖上全都是花苞盡綻的花蕾，散發着芬芳醉人的清香。

這味道比栀子花還要好聞，但韓明昱不敢聞太多。

一些白色花瓣随風飄蕩，如同輕妙的蒲公英。

“師兄，這都是些什麼花啊？”

謝衡羽用觸覺和嗅覺辨别，“腐霜花？！”

這又是韓明昱的知識盲區，她隻得求助于謝衡羽的解釋。

“腐霜花是魔界界花，隻在伏淵峽谷生長，毀壞不掉，移植不得。但凡六界生靈，哪怕是魔，落入花海便會陷入其中，若強行出便靈力衰微而亡。”

“就是說掉進去再出來便是最後一次。”

“對。”

正說着，天上灰蒙蒙的氣便都聚在了腐霜花花海上空，灰氣聚冗下沉，擠壓成一團碩大的黑雲，黑淵扯出一個人形。

人形五官俱在，高大威猛，還拿着一把震天大弓。

“誰？”韓明昱喝道。

“吾乃魔尊。”

謝衡羽道：“在下有耳聞百年前，從伏淵峽谷到東方仙界正天門，開辟出一個六界外的獨立空間，便是仙魔戰場，直到大戰結束，才被關閉。”

“不錯，吾以分身出戰，差點入了上清正天門。”

當時魔界作亂，魔尊出動兩個分身，一個帶領群魔攻打正天門，一個去擾亂人界西南修仙地。

韓明昱好奇，“敢問名諱？”

“無可奉告。”

謝衡羽在她耳邊輕聲道：“眼下打敗這個魔尊幻象，我們才能出去。”

但魔尊怎麼都不能從花海上空下來。

沒辦法，他們必須也要到腐霜花花海上空圍攻魔尊。

靈力消逝不等人，他們立刻飛上去作戰，謝衡羽更是捏了五行七字訣，“引——”

引仙靈，乾坤之端，衆妙之門，九九歸一。

五行七字第一訣，可增大量靈力，周身快速運轉。

謝衡羽手握王玄劍，與韓明昱一起鏖戰魔尊。

韓明昱自是要使用浣靈之法，中策退邪，配合着賦谷劍法攻擊對方。

謝衡羽緊接着又用了五行七字第三訣，“結——”

結陣界，道生萬物，負陰抱陽，沖氣為和。

他畫區域為界，縮小作戰範圍，斬斷天上不斷供給魔尊身軀的魔氣。

兩方對戰便達勢均力敵之态，而後韓明昱和謝衡羽之力隐隐壓過魔尊。

魔尊見此，聚諸多魔氣拉弓搭箭，轉向謝衡羽面門。

黑煞箭矢帶着雷電之力，威力無窮，謝衡羽暗中捏承、啟雙訣，預備好生接這一箭。哪知箭頭一轉，直射韓明昱而去。

謝衡羽察覺不妙，“明昱小心。”他想要去追，卻被攔住，被攻擊痛傷了好幾處。

魔箭又分化出幾大簇箭雨，一部分朝韓明昱面門而來，另一部分從上至下攻擊她。

韓明昱旋身勉強護在面門，眼見箭雨從上空而來，自是用全部靈力擋住，那力量遠超退邪，硬是将韓明昱拍進了花海中。

這正是魔尊真正目的，要分離二人，削弱對手戰力。

“師兄，莫要分心，我能解決。”

花海裡又是怎麼樣的？韓明昱以為沒入根莖輕花繁葉中，但不是。

她在下墜，不停地墜，她感受到一種恐懼，這個恐懼不來源于她本身，而是另一個人的，透着無盡無狀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