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昱想着此次蕲州府之行,會不會正好與東巡的時日碰上,當真趕巧了。
出了茶館,韓明昱便也買了把小巧的折扇逛街,鬧市人流密集,有處地方圍了一大圈人,才剛離開兩個差役。
韓明昱擠到了人群前面,原來是堵告示牆,牆闆上貼着鮮明的告示。
大概意思是,蘭知府獨子蘭瓊琚失蹤數月,若有線索賞百金,找到人賞千金,還另有重謝。
剛才的衙役是換上新的布告,而告示已經張貼多日,鮮少有人揭榜。
旁邊的看客竊竊私語,但韓明昱耳尖,一字不落聽了去。
“都說咱們蕲州有二寶,蘭公子和冰绡扇,誰人不知,蘭瓊琚蘭公子是齊楚之地第一才俊,怎麼就好端端失蹤了呢,知府大人還就這麼一個兒子,還不得難過死。”
“可憐天下父母心,可這賞銀太低了些,要我說設萬兩都不過分。”
“得了吧,這百金千金都已經是普通老百姓幾輩子都掙不來的生計了,還萬金,眼下正是聖上出巡的節骨眼,弄個這麼高的酬金怕咱們蘭知府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哎呀,你小聲點,官差就在旁邊巡邏呢,小心把你關到牢裡,憑着你那張破嘴。”
清婵在韓明昱耳邊道:“有死氣。”
“什麼死氣,難道說……”
“嗯,這第一才俊八成是死了。”
韓明昱也不知清婵的感知從何而來,但到了這一步,總歸有事情做了,也比在城裡逮着幾個小精怪薅要好。
“你且說說,蘭瓊琚的屍體在哪裡?”
清婵搖頭,“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
算了,也不能指望太多。
當機立斷,韓明昱衆目睽睽之下,揭下了以公作私的布告,少不得被旁觀者議論。她還沒走兩步,就被差役給帶走了。
來的是蘭知府的家宅,不是府衙。
蘭府奢華,比上京越府還要氣派。
韓明昱又在想,山高皇帝遠就是快活,京官在天子腳下尚且夾着尾巴做人,不敢太過放肆,地方官就不同了,怎麼舒服就怎麼肆意。
她在外院花廳坐下沒多久,一個穿着綢袍的中年男人就走了進來,“你就是那個揭榜人?”眼一擡,看見韓明昱正從椅子上起身,平緩的語氣立刻急轉之下,“怎麼是個女人?”
韓明昱站在椅子前,定定看着這男人,對面是蘭知府無疑。
清婵捂嘴笑:“看啊,這老東西瞧不上你。”
韓明昱想還用你說,如此不加掩飾的傲慢,傻子都能聽出來。剛要說些什麼,這蘭知府又率先開口:“本官這是尋人,不是找姨娘,嗯,長得倒是不錯,可惜本官近年不好女色。”
清婵道:“真敢不想象如此庸人,如何生得出芝蘭玉樹的公子,該不會那什麼第一才俊水分居多吧。”
韓明昱不怒反笑:“大人誤會了,小女子揭榜,自然隻應榜上之事。”
蘭知府絲毫不覺尴尬,依舊輕慢,“是有線索,還是找到我兒了?”
“首先,得大人提供點引子。”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任何線索,還要讓本官倒給你線索。我還真以為你有什麼本事呢?”
“在下浣靈師,自然是有些本事幫到大人。”
“浣靈師?”蘭知府狐疑得看着她,“本官如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