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軒和簡賢晖是在傍晚到達别墅的。
彼時晚餐已做好,裴淩初早早地将家裡要注意的事項都打點好了。
“有小裴在我就是放心……”
這是簡家軒進門說的第一句話。
簡賢輝跟在簡家軒身後,聽見這話忍不住朝前望去,裴淩初笑吟吟地站在對面,身邊站着他的弟弟,隻是不知怎麼,今日的簡信愁看起來與以往不大一樣。
“你最近是不是熬夜熬狠了?”簡家軒蹙起眉,“怎麼覺得成熟憔悴了不少?很快就是你和淩初的訂婚典禮了,老是這個狀态可不行。”
“知道了爸。”秋逝颔了颔首,竟是以往沒有的乖巧,就連裴淩初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嗯,知錯能改是好習慣。”簡家軒對簡信愁的乖巧十分受用,他走到餐桌邊,秋逝識相地替他拉開了椅子。
“既然都要訂婚了,那裴家那邊是不是找個好日子得上門拜訪?”
裴淩初聞言臉色白了白,淡淡道:“我舅舅經常不在家,不去了吧,再說他不關心我的婚事的。”
簡家軒道:“你舅舅不關心是他的事,我們裴家該表态的還是要表态,聘禮也一點不能少。信愁啊,我看就這周五,你跟淩初回趟A國。”
“我……”
“這周五信愁還要上課的。”裴淩初搶先道。
“上課哪有你們的婚事重要?”簡家軒臉上已出現了絲絲不耐,“就這麼說定了。”
“……”
秋逝沒說話,就隻是冷漠地笑着,他這個父親他還不了解麼?隻要有關他自己的事都不重要,簡家軒的決定才最重要。
他握了握裴淩初的手背,笑着安慰他,大概是鮮少見到他笑,裴淩初明顯頓了一下。
最隐蔽的卧室裡,簡信愁的房間黑暗到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平闆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平闆裡播放着的,正是客廳裡其樂融融的畫面。
他的眼神緊緊盯着那兩隻相觸的手,不知怎麼,就是移不開目光。
畫面好像是在播放一個家庭倫理劇,劇情還未結束。
簡賢輝全程未開口,一直在紳士地進食,隻是第三視角能明顯看到他的眼神時不時往裴淩初身上瞟。
當然,這種情況秋逝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不是還沒準備好,有些緊張?”簡賢輝看似從容實則小心翼翼地給裴淩初夾了一塊排骨,“今天看你又瘦了,多吃點補一補。”
“……謝謝。”
裴淩初的嗓音輕而沙啞,卻是莫名的動聽,簡賢輝還未來及做出反應,對面“啪”的一聲,秋逝狠狠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那張臉上也終于見到了少年時慣有的戾氣。
“你到底有沒有邊界感?裴淩初是我的妻子,你對他噓寒問暖算什麼?”
偷窺的簡信愁簡直想笑,劇情朝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不過這次他站秋逝,要是他能站起來給簡賢輝一拳就更好了。
“你這麼激動像什麼話?”簡家軒也發怒了,“他是你們的哥哥,關心你們是天經地義,你不但不領情還這麼沒大沒小。”
“是嗎?眼睛都要長裴淩初身上去了,别以為我不知道他從一開始就盯着裴淩初看。”
簡賢輝橫眉冷對:“是你心思肮髒,我說的不對嗎?你究竟有沒有好好對他你心裡清楚。要是覺得不合适,你可以……”
“好了二哥。”裴淩初道:“我這段時間有在減肥,秋……信愁對我很好,我們吃飯吧。”
說完拍了拍秋逝的手背,四人才算消停。
晚飯後兩人離開,簡賢輝去車庫開車,忽然感覺副駕駛上來一個人,吓了他一大跳。
“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我警告你,離裴淩初遠點。”
“你看出來了?”
“是你根本不會隐蔽。”秋逝道:“既然喜歡,為什麼當初不跟父親申請?他那麼喜歡你,如果你要和裴淩初結婚,他應該也是會同意的。”
“不行。”簡賢輝看着秋逝,大方承認,“我提過的,可裴淩初是父親選定的藥,他隻能是你的。”
“後天在研究院通過化療制成的藥都是試驗品,你帶走裴淩初,父親會給我找下一個。”
“……”簡賢晖沉默了,這也是他覺得奇怪的地方,明明試驗品是誰都行,為什麼要抓着裴淩初不放。
“我不也不知道。”
“何!”秋逝似乎冷笑了一聲,“既然這樣,那就是你沒本事咯,如果是我的話,我喜歡的我會去搶。”
“你……”
“二哥,從前你就沒能力得到裴淩初,現在你覺得還有機會嗎?離他遠點吧。”
回到房間,裴淩初剛從浴室出來,秋逝迫不及待地從後面摟住他的腰。他聞着令人心安溫暖的橘子香味兒,不由得心猿意馬。
裴淩初的腰他輕而易舉地就圈了過來。
“簡賢輝說的沒錯,你确實是好瘦,他對你很不好。”
“和他沒有關系,”裴淩初擦着濕漉漉的頭發,“等會兒我想去見他,也不知道給他做的晚飯吃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