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淩初很快收拾好臉上的慌亂,他坐直身子,攏了攏衣領。
“那秋逝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我怎麼會知道?難不成我還要幫你盯着出/軌情人?”
裴淩初似乎對“出/軌”這兩個字很介意,他輕微蹙了蹙眉,道:“不是,隻是我們今天約好要回A國的。”
“那他去做什麼也沒有提前跟你說?”
裴淩初輕輕搖頭,表情有一點點失落。
簡信愁低頭沉默片刻,随即像做了什麼生死決定,他決絕地轉身上樓,走路帶風。
“我陪你回去,等我換一身衣服。”
見家長是很正式的一件事,哪怕簡信愁不情願也沒糊弄,他換了一身黑色西服。
簡信愁慣常去為他打理好領帶,張管家站在二人身邊,一臉欣慰的笑容。
“小少爺能和裴先生這麼恩愛多好啊,老爺看到也會很高興的。”
他話音未落,簡信愁就瞪着他,“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你這話我可不愛聽。”
裴淩初看了他一眼,無奈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
簡信愁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裴淩初性格也溫順,縱使再不喜歡這門婚事,兩人也吵不起來。
他們坐上簡家的私人飛機,穩穩停在A國首都京川的私人機場,出機場後一輛黑得蹭亮的私家車準時駛入兩人身邊,簡信愁替裴淩初開了車門。
“先去裴家嗎?”司機問。
“先去商場,”簡信愁扯了扯領帶,“總歸不能空手上門。”
“其實不用,”裴淩初道:“他們不介意的。”
“你們不缺是你們的事,我買不買是我的事,既然是跟長輩們說訂婚一事,總不能空手讓别人覺得我們簡家對你不好。”
雖然簡家也确實沒對裴淩初多好。
簡信愁有些煩悶地看着窗外,多年不回A國,每個街道都令他陌生無比。
很快便到了簡家投資的商場,這裡的繁華絲毫不輸芒頓半分,簡信愁先一步下車替裴淩初打開車門。
看得出來這些動作他做得非常不爽,不過沒辦法,簡家勢力遍布A國,沒準哪個地方就有簡家軒的眼線。
裴淩初很自然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然後親密地跟在簡信愁身邊。
商場占地面積廣泛,門口是黃金雕刻的龍與獅子,走進門,十米高的噴泉精神抖擻地噴出各種形狀,到處都是鑽石雕刻的花朵燈飾,一整個簡直閃瞎人的眼睛,總之到處散發着金錢的氣息。
商場高達二十四層,每一層分工明細,賭場、奢侈品商場、高級酒店……
簡信愁跟着工作人員的指示,帶裴淩初來到奢侈品樓層。
“你家裡是不是隻有你舅舅?”
“對。”
簡信愁想到裴本善那張臉,不由得惡心,“那就送黃金吧。”
畢竟,裴本善愛财如命是出了名的。
“……”
裴淩初一言不發,跟在他後面挑選、結賬,簡信愁買了兩箱黃金。
買完了兩人也沒立即離開,不由自主地閑逛起來。
路過一家首飾店,裴淩初停下腳步,簡信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想進去看看。”
簡信愁歎了一口氣,反正閑着也無事。
“走吧。”
兩人并排走進去,簡信愁拎着兩箱黃金,直接找了一個沙發坐下打遊戲。
“先生要看點什麼?”優雅的女店員微笑地走過來,“戒指嗎?”
“嗯。”裴淩初腼腆地微微笑道:“我要訂婚了。”
簡信愁帶着耳機正打遊戲,自然沒聽見裴淩初說的這句話,大概打了一回合那麼久,面前便多了一個紅色的絲絨盒,裡面躺着一隻大号的18K白金和鑽石戒指。
“你……”
裴淩初坐在他身邊,将戒指取出來,小心翼翼地遞到簡信愁面前。
“我覺得這枚戒指特别襯你。”
簡信愁隻幹巴巴地問:“是因為要訂婚了嗎?”
“這是原因之一。”裴淩初看向他,眉眼彎了彎,“其實更多的是我想給你買戒指。”
“……”
簡信愁覺得不大舒服,他不知裴淩初口中的想給你買是給誰,究竟是簡信愁還是秋逝。
但戒指都拿出來了,裴淩初也一直用期待的目光看他,不焦灼,眼神裡有着耐心和溫柔。
店裡稀稀疏疏地來了幾對貴客,有幾個人的眼神落到了他們這兒,簡信愁為了避免尴尬,還是把手伸到裴淩初面前。
那一瞬間,裴淩初柔和的笑容變得明媚,夜晚清冷的月光揉碎成耀眼的太陽。
“尺寸正好。”他言簡意赅地平價。
結完賬,兩人走出店外,簡信愁的目光落到一家胸針店,他決定也給裴淩初送點什麼。
各種大大小小的胸針擺放在玻璃櫃台,每一顆都被水晶展台好好襯托着,簡信愁徘徊在各種漂亮的胸針前,挑選半天,選了最襯裴淩初的一款。
“先生,有看到喜歡的嗎?”
簡信愁指了指裡面最不起眼的一款,“把那個黑玫瑰拿給我看看。”
“好的。”
比起裴淩初送的戒指,這個玫瑰胸針就顯得有些普通了,但身在大富大貴之家,簡信愁并不覺得金錢是衡量事物的唯一價值。
他隻單純覺得這款黑玫瑰和裴淩初适配,适配就是最大的價值。
玫瑰以烏木為材料,底部有鉑金質感的金屬莖葉襯托,看起來有種莊嚴而又高貴的神秘感,頗有裴淩初身上的氣質。
這款胸針帶着天然的木質香,簡信愁結完賬,直接戴在裴淩初的西服領口下方。
“很襯你。”
裴淩初愛不釋手地碰了碰玫瑰花瓣,擡頭朝簡信愁一笑。
“謝謝,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