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歌是他的死穴,她被簡家軒困在遙遠的A國,從此,她成了簡家軒威脅他的砝碼。
因為不能在日光下暴曬太久,簡信愁被推回黑暗冰涼的研究治療室,後來出院,在回到别墅的那晚,他看到向來黑暗的屋子點着燈,裴淩初已在家裡等他歸來。
桌子上已擺滿了一桌子的飯菜,放眼望去全是簡信愁喜歡的。
甚至有一籃他許久未見的柑橘。
簡信愁很久沒見到這種水果了,差點忘了這是他曾經喜歡的,當然也沒有其他人記得。
然而那時候簡信愁内心并沒有多歡喜,而且油然而生出警惕。
不過第一面,這個人太了解他了,簡信愁合理懷疑他是有目的性地接近他,可後來想想,沒人在意他喜歡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喜歡什麼,裴淩初了解的或許都比他本人都全面。
那這就更加奇怪了。
“嘗一顆,很甜的。”裴淩初拿起一枚柑橘,要給他剝。
簡信愁搖了搖頭,婉拒了他的好意。
“吃這些會對我的身體造成影響,謝謝。”
裴淩初目光一滞,簡信愁在其中看到了可惜,雖然他也不知道裴淩初在可惜些什麼。
“這樣啊,那我吃吧,正好我也挺喜歡吃的。”
兩人一頓飯吃得相安無事,關于婚姻的事也誰都沒提,他們安靜地服從安排搭夥過日子,對于簡信愁而言,和小時候玩得過家家扮演角色沒什麼區别。
小時候演爸爸,長大了演丈夫。
他沒興趣知道裴淩初的身世和原因,隻知道這日子真如做遊戲,也總有累了厭煩了的時候。
不多久,他就與裴淩初相看兩厭,哪怕知道他們之前從未有過“情”。
他一直很冷漠,可面對他的冷漠,裴淩初選擇的是視而不見,他總是很乖順,很溫柔,看他的時候永遠挂着第一面那般溫和燦爛的笑容。
并不假,看着讓人舒心,覺得可靠。
簡信愁住學校,長期不在家,裴淩初則默默扮演妻子的角色,将家裡打點的井井有條,誰看了都得豎起大拇指誇一聲好。
他們一步步走到今天,唯一不明确的,就是不知道秋逝是什麼時候闖入他們的世界的。
手掌的溫度通過手背傳達全身,簡信愁擡頭對上裴淩初清澈的眼眸,他一直在等待他思緒回籠。
“走吧,我沒事。”
裴淩初點點頭,起身推着輪椅,簡家軒已經安排好一切了。
曜石黑的加長林肯停在院子裡,密封性非常好,兩人上了車,前排坐着簡家軒。
“等到了研究基地,你們倆都給我做一套全身檢查。”
“我做就行,他不用。”簡信愁打斷。
簡家軒扭過腦袋,滿臉都寫着“你是不是想死”幾個大字。
“這次是我沒控制住情緒,導緻病發,和他沒有關系,他對我的病情還是有用的,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快安定下來。”
“他整天和你朝夕相對,如真對你有用,你本就不該複發。”
“可是……”
“好了不要再說了,總之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反抗的能力嗎?”
簡家軒轉過身,凜冽的視線透過後視鏡朝兩人觑過來,要不是現在在開車或者有别人在場,在簡信愁說出反抗的第一個字時就該挨巴掌了。
裴淩初拉了拉簡信愁的胳膊,搖了搖頭。
簡信愁本想視而不見,可一看裴淩初蹙着眉眼,好像很擔憂的樣子,心莫名其妙就安定下來。
見他不動了,裴淩初又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交口。
“……”
後背發麻,簡信愁想反抗,視線對到簡家軒身上,就默默閉嘴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