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餘四人憋笑要憋出内傷了。
人員齊全,階梯教室後排燈光驟暗,PPT投放在中央幕布上,南中“禦用”導演裴蕾眠上台講解細節、分工、步驟。
虞矜堅持熬過了會議的一半,另一半在睡夢裡堅持。
李梵倒是聽得很認真,以至于虞矜的頭掉到他肩膀上時,他猛地一激靈,吓得不輕。
南中的座椅後背崎岖不平,這事也不全怪虞矜。
李梵心有餘悸地小幅度移動肩膀,調整姿勢,途中鬼使神差地端詳起虞矜的外貌。
容顔姣好,清麗溫良。男生女相,柔美而不顯病弱。唇色如初開菡萏,鼻梁似陡峭青山,睫毛濃密,以至于眼尾處像是畫了條細細上揚的眼線。
雙眸含情,眼波流轉。哀怨時,是不動聲色的啜泣連連、欲語還休;歡喜時,是波光粼粼的明朗海域,流光溢彩、燦若繁星。
李梵第一次看見他,就源于站在台上意料之外的對視。
眼睛望進眼睛,就揭開了姑娘的面紗,引起了無由的悸動。
裴蕾眠念起結束語,燈光亮起,準備散場了。
李梵慢慢搖醒虞矜,虞矜睡眼惺忪,身體坐在原地紋絲不動,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嗜睡症患者每次醒來都可能出現睡眠癱瘓的症狀,持續時間幾秒到幾分鐘不等。
“可以扶我一把嗎?”
“……”
“李梵。”
虞矜低低地喚他名字。
“啊?”李梵聽得含糊,腦子超高速思考得出答案後方才點頭, “哦哦,你扶不是,靠着我吧。”
“謝謝。”
出了外面才發現下雨了,李梵和陸機科借了把傘,兩兩一組撐起墨綠色的大傘,别扭地踏進雨裡。
回教學路的路上人很多,一頂又一頂顔色多樣的傘連成一片,人聲混着雨聲,交織嘈雜。
南中的道旁樹是一排排的懸鈴木,又叫“法國梧桐”,它的樹幹呈灰綠色,姿态婆娑,枝條錯落有緻,葉尖如線地滑落瑪瑙般的水珠。
顆顆雨滴接二連三地砸到傘上再沿着各條水痕流下,傘下的氣氛微妙,兩人都心照不宣将視線投向别處。
他們離得近極了。
近到虞矜可以清晰無比地瞧見李梵頭上的根根發絲;近到李梵可以真切十分地嗅到虞矜身上衣物的縷縷香味。
虞矜的視線不自覺地順着李梵的目光看去,意外地發現李梵的右肩膀被雨水淋濕了小塊。
“湊過來一點吧。”虞矜的語氣裡含有淡淡歉意,“你好像被淋濕了。”
“啊?”李梵裝作剛剛發現,慢半拍地應道,和他靠得更近了點。
虞矜說話習慣溫聲細語,就算是嘲諷人也不會特别大聲,有種抹蜜的嘴吐刀子的反差感。
人美、聲甜,但素質不詳。
李梵拍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