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真是服了他選擇性聽人講話的毛病了,“不想不想,比賽一結束我搭飛機飛回來。”
八城物理聯賽分初中組和高中組,第一天上午是開幕式,下午是高中組一賽,第二天、三天上午分别是高中組二賽、三賽,三場比賽分數累加,總分數達到該年劃定的優秀标準,便可免去全國性競賽的預賽,到期直接參加複賽。
一個城參加的人大概是三十個到四十個不等,競争殘酷、要求嚴苛,已經連着三年隻有寥寥幾十人抵達優秀标準,被廣大學子形象地稱為“地獄十八層選拔”。
李梵整整坐了八個小時的高鐵,屁股都要從丘陵坐成平原了。
他“啊”地一聲撲到酒店的床上,呈“大”字形毫無形象地趴着。
後面進來的秦務比他拘謹多了,雙手提着自己的行李十分尴尬站在門口。
李梵招呼他:“過來啊,你不累嗎?”
秦務這才慢吞吞地走到另一張床旁,坐下整理行李。
一同前來參加比賽的還有隔壁班的一個“熟人”——陸柿,周簡城曾旁敲側擊多次,話裡話外都隻表達‘他身體不好,幫多照看照看’這一個意思。
“身體不好”一事可大可小,李梵作為隊伍第二管理人員,自知不能置若罔聞,心裡記着,面上不顯分毫。
“陸柿,”他爬起來,轉頭出去敲走廊另一頭的一扇房門,“你有沒有哪裡……需要幫助?”
這話着實古怪,李梵後悔沒打個腹稿。
單人房裡盤腿而坐的陸柿一激靈:“沒有!謝謝哥關心!”
深呼吸,他加速的心跳漸漸趨于平穩,清楚地知道是誰的手筆。
他磨磨牙,點開聊天軟件置頂的讨厭鬼,按住語音條大喊:“周簡城!你死了!”
門外被前後反差震懾到的李梵:“……”
另一邊,虞矜和陸機科正在對峙。
虞矜:“借我。”
陸機科:“不借。”
虞矜:“借我。”
陸機科:“不借。”
虞矜停止了和他幼稚的争吵,改為冷冷地看着他,陸機科也不甘示弱,順着他的目光瞪回去。
又僵持了幾秒,虞矜果斷往門外走,陸機科陡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拉住虞矜的手臂:“你幹嘛去?”
虞矜回頭:“去告訴盛誤标讓他女裝的主意是你出的。”
陸機科大為吃驚:“虞矜!你上輩子是惡霸嗎?”
“這輩子也是,所以?”
所以,當然是虞矜如願以償“借”到了陸機科的手機,登上了自己的企鵝号。
眼睛:到酒店了嗎?
李梵-12.22:?
眼睛:陸機槍的手機.
眼睛:借的。
空氣中彌漫着欲蓋彌彰的意思。
“……”李梵心中默默替虞矜向陸機科道歉。
他随意拍了一張房間的照片發送,等待回複的過程中,他聽見秦務弱弱的發問:“學長是有女朋友了嗎?”
李梵聞言險些拿不穩手機,想到手機砸臉的酸痛,他感到劫後餘生,扭頭反問秦務:“沒有,你聽誰說的?”
秦務縮縮脖子,像隻鹌鹑,音量不自覺更小:“我看學長,看學長剛剛聊天……很開心……還,還拍照。”
總之非常像到達目的地後給女朋友報平安的男生。
李楚無語凝噎,心道:孩子膽子不大,八卦心卻不小。
他随手打發秦務,“去去去,洗澡去。”
秦務忙不疊鑽進了浴室。
虞矜: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虞矜:其他人是誰?我認識嗎?
可能是見他許久未回,虞矜又發了條一秒的語音。
李梵點開語言條把手機舉至耳邊,虞矜特有的、輕俏的嗓音從聽筒傳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