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襲眯起眼:“都很臭?”
“也不是。”黑山羊趴了下來,像隻真正的羊一樣盯着那四個小黑點,“那個站着的女人就很香,像羊的味道。”
江襲笑了下:“我再确認一下,你會幫我過關的,對吧?”
黑山羊看起來有點不太耐煩:“是,你怎麼這麼磨叽。”
江襲在它身邊坐下:“我也臭?”
黑山羊咂舌:“你沒味兒。”
江襲點了點頭,然後舒展了身體,在它身邊枕着雙臂躺下。
黑山羊見怪不怪:“等會兒石洞出來了你就挨個進去宰,下手快點。”
江襲閉着眼,笑着應下。
天色一點點昏暗下去,一圈打在雪上的日暈顔色越來越暗,站着的女人焦躁地轉了兩圈,最後認命般坐下。
雪白的太陽幾乎在她坐下的瞬間消失在天空,黑暗蓦地席卷整片雪原。
江襲睜開了眼。
他聽見類似腸鳴的聲音從身下傳出,斷斷續續地響。
他站起身,看到覆蓋積雪的地面隆起大大小小的鼓包。
這讓江襲想起一身膿包的蟾蜍。
那四個人被分别裹進了鼓包,驚呼聲此起彼伏,黑山羊刨了刨蹄子,往前走了兩步,“快去。”
江襲看了眼四肢着地行走的黑山羊,往小丘下走去。
他走近才發現這些鼓包是一個個隆起的石洞,很狹窄,最内側隻能坐下一個人。
江襲随機選了一個,鑽了進去。
石洞裡的女人驚慌失措,江襲進入石洞的一瞬間她就呈現出極度戒備的模樣,身體呈防禦姿态拱起,手中握着一把剪刀。
江襲掃了她一眼,視線很快滑到她腰上拴着的鐵鍊。
是黑山羊說香的那個女人。
“别緊張。”江襲對她友好地笑開,“我們是隊友,我找你來……玩個遊戲。”
山丘上的黑山羊看着江襲很快出了第一個石洞,又矮身鑽進第二個。
這次他出來得更快,手裡還拖着個沒了知覺的人,扔在雪原正中間,接下來他又從另一個石洞拖了一個人,他身邊好像躺了兩個僵直的屍體,胸膛都沒了起伏。
他沖着山坡上的黑山羊招手,示意它下來。
黑山羊嘶鳴了一聲,迫不及待倒騰着四條腿沖下了山坡,一頭紮進最後一個石洞。
很快,石洞裡傳來嘶喊聲和咀嚼聲。
江襲站在石洞外轉着那柄蝴蝶刀,他看着漆黑的天空,許久後踹了一腳地上的兩個人。
屍體動了動,躺在外側的常帚激靈一下跳起來爆了句粗,看向江襲的眼神隐含警惕,“動手嗎?”
林孀跟着站起身,嫌棄地拍了拍衣服。
“動手吧。”江襲聳了聳肩,率先鑽進了石洞。
石洞裡面的黑山羊吃飽喝足,身下枕着染滿了血迹的衣物。它眯着眼翻了個身,身體側卧着,像一隻真正的羊一樣準備睡去。
下一秒,它被拎住了後頸的毛。
它幾乎是被一股巨力揪着強行拖出了石洞,那股力道大得可怕,揪的它後頸的皮毛和血肉快要分層。
它怪叫了一聲,脖子擰了180度,惡狠狠盯着江襲。
江襲沒理它,單手把它拖離了石洞,扔在雪原裡。
它倒下的地方離江襲進去的第一個石洞很近,是外面的談話可以清晰傳進洞裡的距離。
黑山羊憤怒不已,正要開口時纖細的喉管被一根手指抵住,漫不經心地、幾近于暧昧地摩挲了兩下。
“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江襲沖它笑得溫柔,“我問你答,如果你不答或者亂答,我們今晚就加餐。”
黑山羊盯着這個模樣張揚的男人,突然哆嗦了一下。
它快要忘了上一次被人抵着喉嚨這麼逗是什麼時候,卻清晰記得被扭斷脖子時的恐懼。
“……你問。”黑山羊說。
江襲看起來很滿意。
他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看着趴在地上的黑山羊,左右站着兩個他進來之前才看過照片的通緝犯。
“第一個問題。”江襲說,“這是哪裡。”
黑山羊用一種見鬼的表情看着他:“神寓。”
常帚和林孀也表情怪異,用眼風斜睨着江襲。
“别用那種眼神看我,臨時隊友。”江襲笑的羞澀,“我沒有面闆。”
原本好好趴着的黑山羊聽完江襲這句話猶如被捅了天靈蓋,猛地擡起頭,差點把脖子撕斷,“你沒有面闆?”
江襲嗯了一聲:“沒有。”
“你說的什麼屠夫,什麼羊……”
江襲的歎息聲悠遠,帶着些無奈飄飄蕩蕩,晃悠進黑山羊耳朵裡。
“我一概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