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襲坐在辦公桌前,給孫常祠發了條信息。
江襲:【去看看孟回極回來沒有。】
孫常祠依言行動,拿着手機上樓,敲響孟回極的門。
十五分鐘,從叩門轉為大力踹門,始終無人應答。
孫常祠蹲下身,指尖沿着門縫摸索,很快抽出一根細細的絲線。
孫常祠:【不在,早上放的線還在。】
江襲:【去樹林看看。】
孫常祠叫上了閻壑,兩人在密匝的樹林裡行走,雙雙保持沉默。
那棵樹靜靜立在那,孫常祠和閻壑不經意般與它錯身而過,手掌飛快蹭了把樹幹。
他們越走越遠,沒在那棵樹身邊逗留哪怕片刻,保安室裡的福娃面具不甚在意,搖頭晃腦地縮了回去。
孫常祠:【沒有。】
江襲回複:【好。】
江襲:【福娃面具是缪之闌父親,他認識程心悠。】
孫常祠:【進的去嗎?】
江襲:【暫時做不到同時支開兩個人,先撈孟回極。】
孫常祠回了個OK。
江襲切了對話框。
江襲:【回來撈孟回極。】
裴素:【……我剛到公司,現在?】
江襲:【盡快。】
裴素深吸一口氣,拎着包沖了出去。
保安室的窗玻璃再次被叩響,天狗面具不耐煩地拉開窗戶,和一個探頭探腦的裴素對上視線。
他穿着不大合身的保安制度,領口露出一截雪白的立領。
“抱歉。”裴素柔弱扶額,頭發向前撥到兩肩處,“我爸早上跟我說他來送鄰居孩子上學到現在還沒回家,我想問問您看見他沒有?”
天狗面具歪頭:“送程心悠那個?”
裴素點頭:“是劉師傅吧,您看見他往哪兒走了嗎?”
天狗面具哼笑兩聲,随手指了個方向,“我可不姓劉。”
裴素抱歉的欠身,轉身按他指的方向走。
走出一段距離後裴素把頭發撥開,塞在領口裡用頭發小心遮擋住機身的手機露出全貌。
手機那頭是表情淡淡的江襲,裴素把攝像頭前黏着的一根頭發取下,“看到了嗎。”
“沒别人。”江襲說,“隻有那個天狗。”
裴素理了理頭發:“人在哪都不知道,怎麼撈?”
“很快就知道了。”江襲說,“你餓了嗎?”
裴素不明所以:“我吃過早飯的。”
江襲滿臉溫和:“那剛好,待會兒吐完了還能再吃一頓。”
視頻挂斷,裴素按江襲說的假裝講電話等在校門口,很快等來了閻壑和孫常祠。
閻壑滿臉困倦:“我是出現幻覺了嗎,江襲真的喊我們學校來吃早餐?”
孫常祠拍拍他:“不可能那麼簡單的。”
镂花的大門敞開了一條細縫,程心悠從校門裡探出個腦袋,沖他們招手。
“過來啊。”程心悠皺起眉尖,“站那麼遠等着誰擡。”
“他讓我帶你們去。”程心悠領着幾人往食堂走,“閑雜人等沒學生帶進不來校門,他讓我用帶路來還他的那張證明。”
“黑心醫生。”程心悠啐了一口。
裴素孫常祠面面相觑。
程心悠把幾人扔在了食堂門口後揚長而去,半個眼神都不想往後分。
閻壑捏着程心悠随手塞給他的、江襲的飯卡,滿臉都是飄飄然。
“他像個癡漢。”裴素撩開食堂簾子,“你真不覺得嗎。”
孫常祠攤手:“我說了的吧,他是江襲忠犬來着。”
食堂占地很大,攏共分了三層,數個早點窗口白騰騰冒着熱氣,這個點來往的大多是教職工,學生身影近乎沒有。
裴素在幾個窗口前都繞了兩圈,最後端着碗鮮肉小馄饨落座。
孫常祠小口抿着豆漿坐在她對過兒:“進的去?”
裴素搖搖頭:“隻有工作人員能進。”
“那就完了。”孫常祠把浮沫吹到杯邊,“上哪去弄工作服?”
窗口的白氣氤氲着飄出老遠,裴素攪着馄饨,視線落在牆上的一點。
那是張衛生評級表牌,大多數窗口挂着綠色的良好标識,有幾個窗口表牌上空空蕩蕩,戴着口罩的人在側門進出,搬着沉重的食材箱。
裴素低頭,舀了口湯。
“你和閻壑能放倒幾個?”裴素問。
孫常祠順着她的目光眺去:“一人兩個沒問題。”
“兩個就行。”裴素說,“你們搬箱子,我查食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