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時間神情各異。
不是要殺閻壑?那是殺誰?
何檸斟酌道:“我猜,誰和把她做成油的丈夫一樣,她就殺誰。”
秦珍有些疑惑:“指什麼地方一樣?如果是指殺過人的話,我們中沒有吧?”
江襲難得有些不大自在,他半垂了眼睫應道:“不是指這個。”
何檸思索片刻:“可能是把不當人命當命的那種輕率态度?”
劉明文眉頭微挑,眼神移向了史廷。
其他人也想起神祠前的事,都把目光轉向史廷。
史廷臉色鐵青,惡狠狠瞪着幾人。
王為華岔開話題:“都沒事就好,這壇油看着挺沉,現在搬到閻壑房裡還是放……”
“我的,”史廷突然開口打斷王為華的話,“這壇油應該是我的。”
王為華一愣。
“那個鬼要殺的人不是我嗎。”史廷嘴唇蠕動了兩下,露出個令人渾身難受的笑,“那這壇油應該歸我。”
李繡和吳融融都皺起眉,吳融融面露不适,她挪了兩步,擋到了那壇油前,“昨晚是閻壑跟何檸替了你跟我,這壇……油,怎麼論都交不到我們手上。”
“但是那女鬼要殺的人是我吧?”史廷撓了撓下眼睑,嗤嗤地笑,“他們不是沒事嗎?如果換成我現在估計已經死了,反正替了我的閻壑又沒事,那就把我的東西給我。”
劉明文一幅想吐的表情:“你要不要臉。”
史廷斜着眼球瞥他:“你要臉,你要臉怎麼沒見你替我死?”
劉明文立時就要上前,被邊上的李繡一把拉住,扯在原地。
王為華和秦珍也是滿臉不贊同,閻壑鼓着掌歎為觀止,他輕推了下吳融融,示意她讓開,“你這張臉皮真是厚的可怕。”
“謝謝謝謝,很久沒人這麼誇我了。”史廷看向吳融融身後露出的大肚壇子,直勾勾盯着上下打量,“送佛送到西,麻煩把油搬到我房間。”
吳融融忍無可忍:“你别太過分,這壇油怎麼都不應該落到你手裡!”
“臭婆娘!”史廷怒罵道,“是不是這幾天給你臉了?!别他媽忘了,天黑以後你和我住在一個地方!”
這話裡包含的惡意過于明晃晃,幾乎瞬間就讓吳融融白了臉。
李繡不可置信,她攥着劉明文衣袖,讷讷道,“你什麼意思?”
“我能是什麼意思?”史廷冷笑,“不給我油也可以,白天你們能護着這死女人,晚上呢?誰都不知道換房間會有什麼後果,誰敢為她玩命?”
“她早晚得落到我手裡。”史廷目光黏在吳融融身上,上下流連,“不信就試試。”
閻壑擋住吳融融,磨了磨後槽牙,“你再說一遍?”
史廷嬉皮笑臉:“再說一遍有什麼意思?要不我給你描述一下我會怎麼對她,我……”
“史廷。”沉默良久的江襲突然開口。
他帶着冉秋蟬在邊上站了太久,幾乎沒參與進這場對話,這時開口就尤其突兀。
幾人動作一頓,目光都轉向江襲,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時僵滞。
“想要就自己搬。”江襲攬着冉秋蟬,瞳色淺淡的眼靜靜瞧着史廷,口吻不鹹不淡,“沒人幫你。”
閻壑臉色微變:“隊長,他……”
江襲乜了眼閻壑,搖了搖頭。
閻壑不明所以,陰着臉收聲。
史廷高高挑起眉頭,白森森的牙尖抵出上嘴唇,“早這樣不就成了。”
他哼着小曲兒上前,不屑地瞥了眼周圍幾個玩家,随即猛地推開閻壑,閻壑被他推的一個趔趄,被邊上的何檸托了一把。
幾個玩家看着史廷輕松抱起那個壇子轉身就走,臉色都很難看。
“憑什麼給他?”吳融融氣的頭疼,身子微微哆嗦,“昨晚上分明是……”
冉秋蟬始終拿手指撥弄江襲那枚孔雀模樣的胸針玩兒,聞言笑了下,“他不對勁喔。”
吳融融:?
“油不是給史廷的,”冉秋蟬終于舍得放開那枚胸針,轉過身面朝吳融融,花蜜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跳進他懷裡,“史廷不會要那壇油。”
“他都要走了還不會要?”閻壑低啧,“打啞謎是壞習慣,你别和隊長學啊。”
秦珍也面色疑惑:“小冉?”
都是滿頭霧水,隻有王為華若有所思。
不是給史廷的,那是給誰的?
史廷不會要,可他不是已經要走了?
片刻後,終于反應過來的王為華猛一擡頭,隻覺脊背一涼,瞬間冒了滿身的白毛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