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面就撞上隻燃燒正歡的蠟燭,跳動的火苗印證了他的猜想,見人轉過來還活潑地搖了兩下,對着閻壑say hi。
那簇火飄飄搖搖,情動之下險些燎着閻壑頭毛,四肢被縛的青年默了默,突然很想感慨一句流年不利,最好能再吟上幾句應景的詩,好抒發一下現下滄桑的心境。
突如其來的文人情懷并沒有眷顧理科戰神太久,閻壑避着那隻蠟燭用額頭狠撞兩下容器内壁,聽着回音若有所思。
下一刻,閻壑扭回了屍體一側,迎着撲面而來的腐臭閉上了眼,随後深吸口氣,凝神靜氣,氣沉丹田——
“隊長!副隊!隊友呢救一下啊!撈我一下啊!我在這兒!和屍兄快親上了!!要出人命了!!!襲神!蕭垂熙!大少爺!預備役警察!媽——!!”
回音久久未落,一圈兒一圈兒盤旋個不住,最後一個音節徹底逸散在空氣中之前,閻壑頭上突然開了道細縫。
鋪天蓋地的亮光随着縫隙拉大瘋狂湧入容器,閻壑被照的熱淚盈眶,仰着臉噗地吹滅了那支蠟燭:“還是你們靠譜。”
孫常祠對他眨眨眼,手中匕首打了個旋兒,利落隔斷了繩子。
閻壑一個鯉魚打挺接一個鹞子翻身,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就從裡邊兒跳了出來,滿臉嫌棄地抖了抖滿身的味兒:“給我關哪處野墳來了這是,這年頭還流行活人給死人殉葬呢?也不怕這兄弟死後被殉葬的人纏上不安生……嗯?”
閻壑看着靠着沙發的江襲和蕭垂熙,眨眨眼。
他轉過頭去看,身後哪是什麼棺材,關着他的分明就是個剛從床下拉出來木質儲物隔斷。隻不過是因為床高過分,導緻拉出來的床下抽屜邊緣也高的不像話。
閻壑嘴角抽了抽:“好歹毒的藏屍地點。”
江襲掩了掩鼻子,扔給他一套衣服:“先換了。”
閻壑對自己的一身屍臭也頗有微詞,乖乖跟着孫常祠去了另一邊的房間換衣服,出門時還和在門口守着的窦野和冉秋蟬打了個招呼,熏的兩人一個踉跄。
那具屍體所在的抽屜被推回了床底,蕭垂熙搭着江襲肩膀,歎了口氣:“幸好來得快。”
江襲沒應聲,隻垂下眼睫看着手腕上的光标,唇角挑起個冷淡的笑。
是啊,幸好來得快。
如果不是他們飛快搜過了三個房間又恰好在這裡聽到了閻壑的呼救,那麼後果他們大概誰都沒法承受。
“得虧冉秋蟬耳朵好。”蕭垂熙咂舌,眼風瞥向閻壑離開的方向,後半句話他吞進了肚子裡,但屋内的幾人心知肚明。
——幸好冉秋蟬在臨走前聽見了閻壑的喊聲,不然今天,閻壑怕是就要折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