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過灑水車嗎?用來沖洗路面的一種車。”
衆人搖頭。
白鴉講了灑水車的工作原理,拿出從醫院帶出來的畸體抑制劑:“這是畸體抑制劑,這裡大部分都是剛畸變的畸體,這東西很有用,可以抑制畸體行動,我們可以将它制成灑水車,一路開到大門去。”
“開過去有什麼用,為了其他市的安全,收容隊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離開的。”
“我們又沒有車怎麼撒。”
北郊的人大多沒車,少數有車的,因為北郊建築限制,都停在北郊外的停車場,距離不近,現在趕過去大概率沒命見到自己的車。
“況且抑制劑的就那麼幾瓶,不可能讓我們從北郊平安到達大門的。”
“所以我們不隻是要開過去。”
白鴉在護理車上擠了個地方站上去:“你們誰有通訊器,我們可以來個現場直播,将實際情況發給其他市民,這樣家在醫院附近或者家裡有畸體抑制劑的也可以效仿我們對抗畸體,隻要能将畸體壓制住,收容隊也還沒走,一起配合,我們至少還有活下去的可能不是嗎?”
“對啊。”
人群中有人看到希望:“如果所有人聯合着一起處理身邊的畸體,活下去的人就會變多,到時候我們一起要求離開,收容隊總不會不近人情。”
“即便他們不近人情,我們不能離開,畸體都處理了,我們也還是有生路的,沒必要離開了。”
他們在Z市生活了幾輩子,逃走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可以不走,他們當然是不願意走的。
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離開城市去九死一生的荒野上讨生活呢。
“可隻是些抑制劑而已,我們這種連義體都沒有的普通人能行嗎?那麼多畸體呢。”
他們的力量面對畸體實在懸殊,很多人都覺得這個想法異想天開。
“畸體抑制劑是醫用的,是為了防止治療中有人畸變使用的,人家醫生都有專業的用法吧,這麼噴灑哪能管用,如果真的有用收容隊的人能不用?犯得上成天成宿和它們火拼啊。”
“這是我偶然發現的方法。”
白鴉解釋,她和這些東西打了一輩子交到不說,也正是因為才碰見過章魚紳士,才想到這東西興許能批量使用:“收容隊的處理方式是用原體,未必能想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況且這也隻是我的想法,到底用處有多大,實踐了才能知道。”
“就算能成。”人群中有人提出異議:“直播後,所有人都會看到,沒有身份證明的人該怎麼辦?”
被發現了是要被處理的。
“總得試試吧,不然在這裡等死嘛,或者你們有什麼其他好辦法?”白鴉心裡也沒底,心血來潮想起來的方案,誰知道可行不可行。
辦法自然是沒有的,衆人面面相觑,思考了一會兒,有人站出來表示同意:“試試就試試,左右生路已經被堵死了,我願意賭一把。”
“我也願意,可行不可行的,反正聽着希望更大一點。”
一個兩個站出來,便有了三個、四個……
不知可行與否,但這是他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要麼試一試,要麼等死。
最後全員通過,且表示如果不成就死在路上,至少壯烈。
若活的再久一點,就一路打到大門處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總好過在這等死。
“至于黑戶,我本人也是。”
白鴉以身說法:“個人覺得我們需要解決了眼前的死局,再去解決下一個問題。而且直播後,他們肯定沒有那麼多精力馬上過來處理我們,這麼混亂的情況,身份管理局裡有沒有人在都不好說……”
“對啊。”有人恍然大悟:“到時候我們就能去把我們自己的市民信息輸入進去,成為正經市民了。”
“那車怎麼辦?我們沒有車拿什麼噴灑?”
白鴉:“醫院裡還有很多護理床,我們把護理床連接起來改造一下,不求全麻,到了有車的地方,我們再換車。隻要能減緩畸體的行動,我們能與之一戰就行。”
這麼多畸體手術是不可能手術的,隻能拼個你死我活。
說幹就幹。
在幾個頭腦清晰,身體健碩的年輕男女帶領下,他們去醫院推出所有帶輪子的護理車以及一些棍子,或者凳子腿之類能做支撐的東西,甚至還有懂機械的人,拆了醫院的機器,搞了能讓護理車自動運行的簡易裝置,節省了不少人裡。
衆人拾柴火焰高,衆人動作的速度和完成度都大大超出了白鴉的預期。
北郊真是卧虎藏龍啊。
他們快速把護理床做了改造,兩個兩個拼接一起,棍子等東西圍在外面做起一個護欄。
所有小孩子們坐到護理床中間,年輕的女子及老人坐在護理床外圍,男人們輪換着走在護理床前後左右,最大限度地保證大部分人的安全。
北郊條件雖然不好,但人口衆多和市中心唇亡齒寒,醫院沒有多高科技,基礎的東西還是管夠的,抑制劑和護理車也足夠他們使用,前後一共拼成了十幾輛可以用的臨時逃生車。
有的人從附近人家找來種花的噴壺,有的是人工手制的花灑,實在沒有工具的,直接将抑制劑挂在車上,計劃到有畸體出沒的地方再在瓶子上紮些小孔,人為轉動噴灑。
為避免吸入抑制劑産生睡意,所有人用衣領或廢棄的布條等将口鼻捂得嚴嚴實實,呼吸都有些受阻,但沒人抱委屈,一個個衆志成城,準備出征。
在畸體抑制劑的幫助下,附近零星幾個過來找飯吃的畸體被他們輕輕松松解決了,整個組裝過程都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