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器扭動着四散彈開,在白鴉面前分解重組成了一個帶有浮空顯示屏的檢測台,連着許多連接線和極片。
“這是檢測畸變度的儀器,比手持那種精細很多,隻需要躺在上面就可以了。”
檢測台類似手術台,但比手術台精細很多。
白鴉剛躺上後脖子、手腕、腰、腳腕被突然彈出的金屬圓環扣得死死地。
“這是幹什麼?”白鴉掙了一下,沒掙脫開。
俞時語氣溫柔:“别怕,檢測儀器從這幾處檢測出來的數據最準,隻能設計成這樣,我再抽你一管血,幾分鐘就好,堅持一下我打針一點不痛的。”
他一面安撫白鴉,一面将針頭紮進白鴉的血管内:“這就好了,很快就好,堅持下。”
俞時技術很好,紮針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抽了足足八管血後,寶貝地把這八管血放好,而後在控制檢測台的機器上操作一番,将極片貼在白鴉身上各處,從頭到腳開始掃描。
剛開始掃描。
窗戶邊的義體軍突然打了個十分高亢的呼噜。
楊禾和姚冉:“……”
白鴉幹巴巴笑了兩聲:“你們的人可夠擅離職守的。”
俞時進來就覺得義體軍姿勢奇怪,這是睡着了?他搖搖頭,離譜。
姚冉讓人将這兩人架出去,進來架走他們的人也是一臉被挫了面子的尴尬,堂堂義體軍,竟然被一個瘦弱的小丫頭給算計了,丢人丢到外婆橋了。
兩人被弄走後,屋裡隻有儀器細小的檢測波動聲。
白鴉一直盯着機器上的屏幕看,上面數據不斷變幻波動,是同時檢測體溫血壓血氧心髒情況等一系列的綜合檢測,恨不得把自己内髒上長了幾根血管都看出來。
忙活了五分鐘,檢測才結束,俞時關了儀器:“好了,起來吧。”
清理檢測台後,俞時不知哪裡按了個按鈕,碩大個儀器折疊收縮成原來的方儀器,被裝進盒子裡。
俞時轉身拿着白鴉的血液去了隔壁房間。
三人一時間都沒說話,氣氛有些微妙。
楊禾打破安靜:“情況緊急,因為你接觸過章魚紳士,我必須搞清楚你的身體情況,才能确定下一步怎麼走。”
白鴉已經知道了,但還是配合演了一下戲,坐在綁過自己的椅子上,一點不拘束:“如果有問題會怎麼走?沒問題又怎麼走?”
“得看是什麼問題了。”
楊禾和林斯然都知道白鴉聽見了,但對付畸體已經占了他們的全部精力,不想再說第二次,便随便打了個哈哈。
三人又重新陷入安靜。
半個小時後,俞時從隔壁房間興沖沖地過來,眼神既興奮又迷茫:“血液樣本沒有太大問題。
他急速跳動的心髒幾乎從一雙熠熠發光的眼睛裡傳出來:“血液裡沒檢測到畸變特征,就是……”
俞時頓了頓,帶着些許自我懷疑。
“就是什麼?”楊禾追問。
“就是檢測出了另一種特征。”
俞時覺得這種特征說出來有些離譜,原地轉了兩圈,吐出兩個很陌生的字:“免疫!”
“對畸體的精神攻擊和污染免疫。”
楊禾和林斯然異口同聲:“精神攻擊和污染免疫?”
“對,和畸變相關的基因序列都沒問題,隻有這一組數據。”俞時舉起手裡的血液分析片,指着其中一組基因序列。
“基金會一直研究應對畸體的特效藥,我們曾試圖利用藥物改變人類的這個序列基因,至今沒有任何效果。這位姑娘的基因突變序列,是我們想要達到的理想結果。”
俞時既惋惜又驚喜。
惋惜這麼多年的研究一無所獲,驚喜眼前這個姑娘竟然能對畸體精神攻擊和污染免疫,這對人類來說可以跨出很大一步,如果不止一個人有這種能力,那人類就不會被畸體壓制,生存空間也能很大被拓展。
楊禾和林斯然也是震驚得無以複加,畸體控制源頭沒抓到,誤打誤撞碰到這麼個寶貝。
林斯然更是對她刮目相看,怪不得能把章魚紳士搞成那副樣子,反應原都給弄走了。
要知道,沒人能扛住無防護情況下直接接觸畸體反應原,這也是她懷疑白鴉不是人的原因。
白鴉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一個椅子腿着地,翹得老高,前後左右無聊地晃悠着。
她本來也是因為有這個能力,才能在末日做醫生,在末日她這也算是稀有基因突變,概率千分之一吧,所以末日治療污染醫生數量雖少,卻不止她一人。
穿過來第一天,她就知道這個能力被帶了過來。
可惜隻有這個被動技能被帶過來,當時除了免疫,她還從一個畸體上剝離了時間之力,二者相輔相成,搭配她練的結實的身體。在末日不說是遊刃有餘,也是人鬼不怕的。
對于突如其來的死亡,白鴉隻能歎一句命途多舛。
隻是這個所謂的廢土世界,竟還沒有這種基因突變嗎?
林斯然通訊突然響了兩聲,打斷幾人對白鴉的驚歎。
她打開通訊看了兩眼,一臉凝重,走近給楊禾看通訊器上的内容,是白鴉的信息檔案:“黑戶,失蹤過一段時間,失蹤原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