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鴉撅着椅子想去撿,義體軍看到打碎的碎玻璃片和匕首,一個箭步沖上來,三兩下把碎片和匕首撿走了。
杜絕她一切有可能的逃跑措施。
外面的人也探頭向内看。
白鴉氣沖沖回怼:“看什麼看兜裡的東西掉出來了,有什麼好看的。”
外面人被罵了兩句見确實沒什麼事,重新站直回去。
屋内兩個義體軍撿起碎片時,裡面的透明液體竟然液化成霧,兩人沒防備,吸進去不少,當下沒有反應,但站回去後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哈欠一個接一個。
沒幾分鐘,兩人就受不住,說服自己閉上眼睛眯一會兒,就一會兒。
畸體抑制劑,對人類沒什麼大影響就是吸入過猛或過多會睡覺,他們兩個彎腰撿東西,呼吸會比尋常更重一些。
白鴉則始終屏着氣,在他們睡着身體落地時,蹭過去用身體接住他們,避免發出聲音引起外面人注意。
兩人一個壓一個趴在她被綁的結結實實的腿上,白鴉艱難地挪了挪位置,用腿碰了碰他們的手。
生怕她跑,碎瓷片和匕首都捏得很緊。
白鴉幾次調整角度,讓匕首和腿上的繩子對齊,一點點磨斷。
擺脫繩子後以最快的速度輕聲将二人放下,拿着匕首輕聲打開窗戶溜了出去。
這裡是四樓,下面還有義體軍守着,解決那些不斷沖過來的畸體,避免他們靠近這棟樓。
白鴉需要小心翼翼踩着牆上一條細細的凸起裝飾到另一邊,順着管道滑下去,趁他們不注意找一間三樓或二樓的房間躲着,再找一條沒人看守的路離開。
她第一次對這具瘦小的身軀感到滿意。
出了窗戶,隔壁說話的聲音傳到白鴉耳朵裡。
白鴉一邊往前走一邊聽。
林斯然:“什麼?她不是美食家?”
“你怎麼斷定她是美食家的,親眼見到了。”楊禾給林斯然看了通緝令。
白鴉耳朵動了動,說話的是一男一女。
聽聲音,女人應該是下屬。
林斯然看着通緝令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倒沒有……,但除了美食家,誰的吃法會那麼變|态,挑着畸變的器官吃,還烹饪了,最離譜的是被她吃完章魚紳士的畸變度是零,他重新恢複成人了。”
楊禾傾向于白鴉有某種能力,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被通緝:“如果她是美食家,為什麼帶人反抗畸體?畸體不會做這麼離譜的事,美食家更不會這麼無聊。”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人?”林斯然不信:“就算不是美食家也不可能是人吧,哪個人會吃畸體?還能讓畸變度清零?”
她越想越覺得不可能:“而且那可是畸體名錄上排名103号的畸體,對收容對付都要費些功夫,她要真是人,一個人怎麼做到的?”
白鴉蹲着身子,手扶着窗沿,慢慢從他們窗下路過。
“是不是,測一下就知道了。”白鴉即便不是美食家身份也存疑:“我們帶了儀器,我已經讓俞時過來了,應該一會兒就到。”
“如果她真是美食家怎麼辦?”
楊禾:“就地解決。”
白鴉慢吞吞地剛剛路過他們房間,聞言雙腿抖了抖,不覺加快速度。
“如果是人,她處理畸體的方法很不錯,能力也很強,可以臨時收編到義體軍。”
兩個辦法都能解決很大問題,但林斯然還是有擔心:“能半夜出現在南郊的肯定不是正經市民,大概率是黑戶,如果有問題怎麼辦。”
“隻要是人就沒問題,看她行為也不是和畸體站一隊的,黑戶大不了給她變成白戶,她能力可以,可以考慮臨時收編義體軍。”
臨時收編義體軍,黑戶變白戶,白鴉動作不自覺放慢了。
義體軍她倒是不感興趣。
不過有了身份證明,她就再也不用東躲西藏,可以像普通人一樣活着,過平凡的日子了。
原本打算自己解決的,現在被他們盯上,就算摸到身份管理局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再把自己抓回來,既然他們沒有惡意,還能給自己上身份證明,何樂不為呢。
思來想去,白鴉又一點點蹭回去,全程沒發出聲音。
楊禾瞟了眼窗外那雙慢慢挪動的細細黑黑的小手,從四個義體軍的監視下她隻用了五分鐘不到就跑出來了,是個人才。
他和林斯然又等了一會,俞時帶着檢測工具風塵仆仆的趕來。
三人一起去了隔壁。
推門進屋的時候,屋裡兩個義體軍背對房間靠牆站得筆直,沒和他們打招呼也沒轉過身來。
給他們擺成這樣白鴉可沒少費工費,地上的碎渣子也讓她清到窗外去了,又開窗放了好半天才進來松松地把自己綁在凳子上。
楊禾和林斯然帶着俞時進來,看看她又看看兩個義體軍,沒說什麼。
林斯然親自上前給白鴉松綁:“我是Z市義體軍軍長林斯然,這位是收容隊隊長楊禾。抱歉以這種方式請你過來。你的反應力和領導力都很好,我們很看重,不過在這之前希望你能配合做個檢查。”
林斯然說得委婉,白鴉沒有反對。
來給她檢查的人是個十分年輕的少年,看起來和白鴉差不多大,楊禾叫他俞時。
俞時打開一直拎着的方形的盒子,盒子内是個白色的方形儀器,俞時小心将儀器拿出來,放在白鴉面前,按下上面唯一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