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取反應原?在說什麼胡話?這怎麼可能?天方夜譚!
否認過後的第二反應,就是白鴉瘋了,被這裡的畸體,被這個污染區逼瘋了。
一塊大紅色的紙衣服片從空心頭身上掉下,露出空蕩蕩的胸膛。
因為身體受損,原本就小得可憐的區域一再退縮,繭絲們鋪天蓋地而來,一下一下撞擊着區域脆弱的空間,随時有可能讓搖搖欲墜的安全區瓦解。
白鴉的胳膊已然無法被區域罩住,不斷揮動砍斷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繭絲。
然人類的速度和畸體本就有着天差地别,她的身體素質又差,隻幾下就有些力不從心,左手手腕被纏住,緊握在右手的匕首揮出殘影也脫不開去解救左手,那些想要搶走匕首的繭絲都對付不過來。
隻能任由纏繞在左手腕上的繭絲不斷收緊,沒幾秒就傳來了骨頭斷裂的聲音,白鴉能感受到被纏繞的手腕被無數張細小嘴巴啃咬的麻癢感。
她一直以為繭絲是有腐蝕性,所以才能在覆蓋上屍體後很快讓其成為身體的一部分,沒想到是被啃噬殆盡的。
她緊咬住牙,将左手猛甩起來,讓纏在左手上的繭絲和面前要纏上自己脖子的繭絲混在一起,匕首揮過去,因為攻擊面積過小,試了幾次才将手腕上所有繭絲斬斷。
手腕卻隻剩連着點皮肉的骨頭了。
空心頭咬了咬牙:“左右都是死,拼一下吧。”
更重要的是它也沒什麼别的辦法,反正都是死,争取死前不給白鴉留遺憾。
它控制着區域,兩人穿過密密麻麻的繭絲,向着蛹所在位置移動。
每走一下繭絲的攻勢就更加猛烈,白鴉覺得自己都幻聽了,聽到空心頭的安全區吱吱嘎嘎要碎的聲音。
手中動作不敢停,砍斷洞穿手腕的繭絲,大腦飛速轉動分析着反應原可能在的位置。
然而不隻安全區支撐不住,她的身體也因為受傷,精神和力量都大量流失,速度越來越慢,這樣下去進不了蛹身她們就得玩完。
白鴉動了想把空心頭推出去給自己争取時間的念頭,不然這樣下去兩個都活不了。
但看到它全力為自己撐着安全區,甚至一條腿都被繭絲纏住了,依然将區域向她傾斜着,便歇了這心思。
末日後,她向來單打獨鬥,還是第一次有生物和她一起,雖然是個畸體,但感覺似乎也不錯。
倒還有一個辦法能用,白鴉眼神盯着蛹身體中段某處,變得無比堅定。
她們又向繭絲挪動了一定的距離,按照白鴉推斷的反應原所在方向,一人一畸半邊身子已然都在外面,區域已經容不下兩個都在裡面了。
繭絲快速纏上來,空心頭潮濕的紙質身體根本無法抵擋,半邊身子瞬間被纏繞壓碎。
白鴉手裡拿着匕首反擊比空心頭看上去好上那麼一點,但腿和胳膊全部被纏住,隻有緊緊握着匕首的那隻手是自由的,太多了,斬斷還會自己生長,憑借一個匕首差距過于懸殊。
不過角度已經沒有問題,她現在和反應原可能在的地方是一條直線,能不能活在此一舉。
“空心頭,把安全區放你自己身上。”
白鴉直接放棄抵抗,說完不管空心頭的反應,也不管那些四面八方湧上來的繭絲,隻專注于眼前,身體的力量也集中于握着匕首的右手,戳破一瓶抑制劑扔向前方。
她進來前隻拿了兩瓶抑制劑,在不确定這個新畸體的水平之前,不想浪費在那些繭絲上。
如果本體沒有被抑制,單單附近的繭絲被抑制,隻能治标不治本,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所以隻能在距離蛹一定距離時才能使用。
這個畸體是厲害的,最大的弱點是剛剛畸變而且還沒破繭。
抑制劑應該是有用的。
另外一瓶,必須在一米内使用。
繭絲們察覺到危險,急速後撤,白鴉被纏過的皮膚已經咬得不成樣子。
她卻好似感受不到痛感一樣,邁出空心頭圈定的安全區,徑直向蛹體反應原可能所在的地方奔去。
抑制劑短暫給她開辟出了一條路,足夠她沖到蛹體身前。
蛹體尚未孵化,全靠這些繭絲保護,繭絲察覺到危險後退,它就隻能靠着那些老皺的臉恐吓已到近前的白鴉,沒有任何攻擊力。
白鴉動作幹脆利落,匕首直接刺入蛹體,蛹體十分堅硬,她使出全部的力氣才勉強将蛹體豁開一個十厘米長的口子,匕首也随之卷刃無法使用。
蛹體發出一聲痛鳴,所有繭絲得到命令,再顧不得是否有危險,瘋了一樣向白鴉湧過來。
白鴉沒理會那些繭絲,沒受傷的右手打開僅剩的一瓶畸體抑制劑順着好不容易豁開的口子扔進蛹體内。
即将貼到臉上的繭絲們,僵了兩秒,軟塌塌的趴下去。
白鴉将手伸到蛹體體内摸索,蛹類畸體破繭之前,反應原大多會在偏中心的位置,這裡的蛹皮最為堅硬,也可以将反應原藏至很深,起到最好的保護。
白鴉整個胳膊都伸進去才摸到一個和體内組織不同的物質,無論手感還是形态大小都很異常,不像反應原,倒像是個長了蝶翅的人。
白鴉一直抱着希望的心陡然下沉,已經化成形了?不是飛蛾不是蝴蝶,是一個長了蝶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