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斷斷續續重複了兩遍,楊禾依然再重複。
白鴉依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什麼?”
楊禾聽到白鴉的聲音,趕緊又道:“即便碰到,滋滋,别擔心,你有,滋啦滋啦,反應原……”
聲音到這裡又斷了。
畸體一拳頭砸在白鴉頭上,砸得白鴉眼冒金星:“走什麼神,說的就是你,怎麼不死外面,還知道回來!?”
白·懵/逼·鴉從車内後視鏡看了眼這離譜的畸體,這畸體就這麼打人?一點不按套路出牌啊,什麼情況???
腦袋差點讓它捶脖子裡去!
咒罵不絕于耳:“看什麼看,你這沒用的東西,再看把你眼睛都扣下來,長得又圓又扁醜死了。”
“回家,沒看你/妹都餓了!一天天淨瞎搞,現在不吵嚷着做畫家了,還跑來開出租,好好地工作不做,好好地婚不結,真是鬼迷心竅!”
白鴉:“……”
十分嫌棄地看了一眼羊角辮女兒:“我妹?”
結合楊禾說的反應原和這畸體的反應,白鴉串了幾遍,終于明白過來。
自我舉報之後,周圍的畸體會得到消息,想來的便會來抓她,但是現在進了Y市,市裡隻有一個畸體——院長。
它在找兒子,跟她兒子最後在一起的就是剛洩漏了信息的通緝犯,得到這個通緝犯的信息,它自然會找過來。
看樣子應該還不知道兒子被人剝離了反應原,不僅如此,還把自己誤認成了兒子。
白鴉摸了摸放在兜裡的反應原,反應原是畸體的核心存在,畸體識别和人類差不多,都是靠五官感受。
但相對同類而言,因為形态很可能不固定,它們更相信能量感應。
怪不得楊禾剛才說碰到了别擔心有反應原,因為有章魚紳士的反應原,院長先以能量感應識别,先入為主把她當成了章魚紳士。
有了這層身份,總能周旋一下等到救援。
白鴉回想起見和章魚紳士的情況,它的畫上就是紮着羊角辮的小姑娘,大概是肚子裡這個方塊了。
白鴉深吸口氣,開弓沒有回頭箭,舉報的基點是不可能退的。
“那個,地址給我一下?”白鴉裝慫,偷瞄後座的畸體。
連體母女,畸變方向暫不清楚。
已知能力:共生、精神污染。
已知攻擊方式:聲音攻擊。
攻擊力比章魚紳士強得不是一星半點,連她這個免疫地聽到都會覺得有些心煩。
進入它的污染範圍,麻醉幾分鐘沒什麼用處,手術做不完,也不會有人來搭救,搞不好還把它激怒,立刻就得去見閻王。
隻能見機行事。
“你問我地址,你這是走了一段時間家都不要了?還問我地址?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你連回家的地址還得問我……”
從上車後這對母女嘴就沒停過,一個不斷咒罵,一個不斷号哭,吵嚷的白鴉腦仁幾乎要炸開。
搞得她十分煩躁:我又不是真兒子,怎麼知道你們兩坨方塊家在哪兒?
打又打不過,問也不敢問,白鴉隻能苟着漫無目的往前開。
因為沒有目的,所以車開得緩慢,道路兩旁的建築一點點後退,直到誤打誤撞看見一條熟悉的街道:橫豎街。
是章魚紳士要去的那個地址。
白鴉拐了進去,一進入街道,她就察覺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從四面八方而來拉扯着她,似乎想把她也拉成和那對母女一樣方正。
“停車!”
母親讓白鴉停在道路右側一個斑駁的學校大門前:“回去以後,你給我從頭培訓,也不知道到底像誰,一天天淨琢磨些沒用的東西,腦袋不好使就算了還不聽話!”
白鴉停在學校門前,牌子上寫着六個字,隻有橫豎兩種筆畫組成,很難辨認,大門内的建築、綠植等各種裝飾也都是方方正正,橫平豎直的。
更誇張的是,裡面有很多畸體,腿、胳膊和脖子是筆直的細棱柱,身體和腦袋是大小不同的方塊,就連腳也是長方形的。
除了肚子裡沒孩子,活脫脫縮小版的“母親”。
它們樣貌一緻、舉手投足的動作頻率一緻。
編成方陣跑步的,巡邏看管紀律的,教室裡上課的隻露個腦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