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白鴉對他來說,就像是薛定谔的貓。
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畸體。
他不敢耽誤,慌忙撥通闫哲的通訊:“師傅,白鴉失蹤了。”
“什麼?失蹤是什麼意思?”
“我,我不小心睡着了,醒來,她……,她就不見了。”俞時聲音慌張,腳步急促,他一間一間的找。
未免出現意外,走廊是鎖死的。
他将整個走廊都翻遍了,也沒看到白鴉的影子。
“門不是鎖着嘛,你沒聽見聲音?”闫哲剛躺在床上準備睡覺,聽到這個消息一個頭兩個大,趕緊起身穿衣服:“那門鎖怎麼開的?”
觀察室是專門觀察原體植入後的人,材料都是特制的,就是為了防止術後畸變,不可能打開一點聲音都沒有。
俞時聞言,立刻回到門前檢查。
看到門鎖的狀态,整個人猶如雷擊。
闫哲通訊裡幾次催促,他才回過神來:“門……,沒有鎖。”
白鴉打開走廊的門。
門外不是離開觀察室的路,而是一片漆黑。
讓她想到了被泡在玻璃缸裡時看到的黑暗。
白鴉看了眼觀察室裡的時間,顯示下午十三點四十八分,是白天。
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白鴉身體裡的能量翻騰的也越加厲害,暫時的休戰之後,它們發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勢。
現在,她成了第二個院長和小喵。
雖然不是一體,本質卻都一樣,兩股勢力誰也不讓誰,拿出自己全部的力氣争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時間之力主要占據右邊身體,觸手從毛孔中伸出來,因為外溢的能量,時而變得腐爛,時而變得如新生一樣,因為内部鬥争的白熱化,觸手越來越大……
野生原體占據左邊身體,右邊身體一點點幻化成冰雪,在白鴉身體的内部瘋狂湧動,讓走廊裡也刮起風雪來。
白鴉不想影響其他人,明知道黑暗中是危險,仍是拼着最後一點理智極力壓制着體内的能量,她一隻腳準備邁入黑暗的門内,身後卻傳來了闫哲的聲音。
“白鴉,你醒了?站在牆邊做什麼?”
闫哲擦了擦手心的汗,可算是找到人了。
接到俞時的通訊,他便馬不停蹄回來找人,這人不就在走廊上嗎。
他快步走過來,血紅鬼影嗖的從白鴉身上溜走藏到不起眼的角落裡。
闫哲摸了摸白鴉的額頭,仿佛沒看見面前那扇奇怪的門:“你發燒了,這個反應原能量太強了,比我們預估的至少強了一倍,我先幫你壓住,你得慢慢轉化吸收成自己的才行。”
闫哲在白鴉後脖頸上打了一針,翻騰的力量被另一股力量壓制,另一股突然崛起的力量是白鴉熟悉的時間之力,身體适應度已經很高,而且可以控制得很好,很快就被壓下去了。
體内的一切歸于平靜後,白鴉長舒口氣。
“先回觀察室吧,再有幾天,應該也能出去了。”闫哲擔憂的表情緩和些許,說了些輕松的話題:“何藹和史鵬程他們前兩天就出去了,那個叫田橋的,錄了你不少視頻,一遍遍翻看,到處和别人誇你。”
闫哲呵呵笑了兩聲:“楊禾粉絲裡都挑不出這麼瘋狂的,别管學生還是老師,見到他就躲,他現在都成了萬人煩了,也就史鵬程還搭理他。”
“門後是什麼?”白鴉詢問闫哲,轉身想推開那扇門。
“什麼門?”闫哲一臉茫然。
白鴉說完擡頭看過去時也發現那扇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純白的牆壁。
走廊的模樣變了。
牆是普通的牆,還有幾扇大窗戶通透明亮,窗戶外是高懸的月亮和訓練場地,月夜寂靜,對面宿舍樓的窗戶開了一盞燈。
白鴉能看到裡面起床的身影。
“這裡……”白鴉不太确信地指着那堵牆 :“沒有一扇門嗎?”
闫哲帶着白鴉往觀察室走:“應該是幻覺。”
“原體是從畸體身上剝離的主要驅動物,會殘留一些畸體的記憶和過往事件,你移植的是野生反應原,這種可能性更大,等你和它磨合好了,應該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闫哲的解釋很專業,也說得通。
但白鴉覺得不是這個原因。
夢裡,那兩個人明明說了蠱師和沈濁,像是當下發生的事情。
無論是身體還是夢的環境都和雪獵人搭不上半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