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攝政王府後門處就來了一個身上斜挎包袱卷的拜訪者。
清早兒開門的時候門官汪祥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怪的感覺。出了門洞他來回側轉身子朝門口這個不是很寬的胡同兩頭望了望,遠處幾個或挑擔或推車的小販正熱情地招攬路上稀稀落落的那幾個溜早的人,并沒有看到有什麼異常,也就沒有多想。
來人三十餘歲,身強力壯、相貌堂堂、談吐不俗。一上來先是客氣的同大家打招呼,然後直奔主題,不過卻是很謹慎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受人所托拜見長王子。
“這位尊客,真是不湊巧的很,我家長王子已出門數日,至今未歸。”無可奈何的汪祥如是說。
失望是必然的。不過,來人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敢問兄台,您有沒有咱們長王子的消息?”他一邊說話一邊悄無聲息地塞過一小塊銀粒,依舊是一副謙和的笑臉。
看來門官是真的不知道訊息,他不無遺憾地向來訪者客氣道:“這位尊客,實不相瞞,不隻是我、全府上下恐怕沒有人能說得清楚咱們長王子的行程和歸期,實在是抱歉。”
可是,來人不但沒有收回銀粒的意思,相反卻極力制止汪祥的“無功不受祿”,“這個——兄台權且收好,我還有事要麻煩您那。”他掃了眼正忙碌的幾個門子壓低聲音說道。
門官一聽此話,立馬換上了一副謹慎的表情,他垂下眼睑飛快地掃了下手中銀子的成色,繼而保持着不動聲色的狀态。他的手指依舊半曲着、胳膊也暫時停止了屈伸。雖然他的嘴裡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響,神情卻分明專注起來,不但一雙耳朵開啟了雷達功能,心裡也早已擺放好了随時盤算利弊得失的“算盤”。
“在下煩請兄台,等長王子回府以後差人給兄弟送個口信。”
汪祥聽後稍等了一等,待他确信來人再無其它要求時一邊攥拳撤回半伸的胳膊,一邊急忙連連點頭應承:“尊客盡管放心,兄弟一定在第一時間派人通知你。隻不知——尊客如何稱呼、下榻在何處——?”
“兄台見諒,小弟失禮了。某複姓軒轅、單名一個朗字。”來人抱拳拱手聲音洪亮,“暫且借住在離此不遠的‘錢糧斜街’街口的‘高升客棧’。”
“久仰久仰!”汪祥也随即抱拳,“‘錢糧斜街’的‘高升客棧’?!這地兒我們熟的很,準保第一時間就把信兒送到您手裡頭。”
“小弟先謝謝兄台!”,來人又回手摸出一個銀粒,“這個請哥幾個喝茶。”
“讓您破費!得,愚兄也不推辭了,我就先替弟兄們謝謝軒轅兄弟了”說着拱了拱手,繼而把腰一擰、半側過身子沖離他倆最近的一個青年小夥叫道:“張匡!接着,這是這位爺賞大家夥的茶錢。”說着擡手将銀粒輕輕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