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淵迎娶鏡央前,專門學習了三個月,把如何讨女人歡心全都學了去。
當然,鏡央是個例外,畢竟她隻想看王寅和蕭鶴淵在一起。
“殿下,我母族說過幾日要來府上拜訪,我就想來和你商量商量這件事。”
蕭鶴淵想了想。這白曉陽是皇帝親封的郡主,但這也是沾了鐘離鏡央的光,沒有見的必要,但不見怕會傳出些流言蜚語。
至于其他的三個人,自然都是在想要如何不見白曉陽的。
“當然可以,你有什麼需要跟冬妍說就行,她會安排好。”
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不見啊。鏡央欲哭無淚,表情僵到了極點。
這時,王寅突然想起一個可以鎮住白曉陽的人,湊上前說:“這麼個好日子,在下去請人為娘娘和郡主作畫一張,如何?”
“又請那位姜畫師嗎?”蕭鶴淵眸光一暗。
“姜畫師這幾日都在京城随蒼州匠人遊玩,正好閑暇。”王寅一時間找不到借口,隻能暗中拂了拂蕭鶴淵的背,想蒙混過關。
鏡央接不上話,沒能理解王寅想要做什麼。冬妍倒是明白了。
蒼州匠人出身,還能喊來壓白曉陽一頭的,除了俞家家主俞落外還能有誰?
蕭鶴淵聽見姜畫師三個字,腦海裡就冒出那時王寅對他的誇贊。
明明是虛假誇張的用詞,卻像根刺一樣紮在蕭鶴淵心裡,許久才憋出兩個字來,“随你。”
“那在下這就去……”
“冬妍,你去。般若,你待會還要陪我練武,可别忘了。”蕭鶴淵笑容和藹可親,眼底卻飄過一陣寒意。
“抱歉,是在下考慮不周。”般若見蕭鶴淵心情不好,慌了神,說的話都帶着顫聲。
“還不快把那家客棧的位置告知冬妍。”
“殿下,冬妍一人我不放心,讓我和她一道吧。”
“那就依你。”
王寅和冬妍交代完位置,與蕭鶴淵一同離去。
鏡央扯了扯冬妍的衣袖,小聲問道:“姜畫師跟着的是誰啊?能壓白曉陽一頭。”
“九十九人行大家主。”
“啊?!那,那我……”鏡央對九十九人行了解不多,除了三席外就知道一個大家主的存在。
她雖然不認識,但聽着就知道這是個大人物。
“和您定下契約的是李辰軒,您不必害怕大家主,說是王寅尋他們便好。”冬妍一直因先前打小報告的事記恨王寅,有事就讓他擔着。
馬車停駐在客棧前,瞬間引來不少目光。
冬妍先一步下馬車,扶着鏡央下來。
“是太子妃娘娘!”
“果真是美人啊……”
京城第一美人的稱号可不是蓋的,她站在哪,哪裡就是人們的目光所向。
不過鏡央自己可不這麼覺得。
論美,她心裡隻認白琊月為美人,要說誰能和她比一比……那她會選冬妍。冬妍眉眼深邃,五官立體漂亮,非常獨特,甚至有幾分男子的英姿飒爽。
她不問冬妍身世。從冬妍的模樣看她應該是越國血脈,流落到中原做婢女。越國早幾年被北國滅國,她不願揭人傷疤,也就不會提。
“見過太子妃娘娘!”客棧的掌櫃匆匆趕來,向鏡央行禮。
“我們是來找人的,姜行畫師和他随行的匠人可在此?”鏡央面帶微笑,遊刃有餘地應付對方。
“在的,在的。”掌櫃回頭一個眼神,小二便飛奔上樓。這掌櫃也是難做,面前太子妃是尊佛,樓上她要找的人是老闆的貴客,也是尊佛,這兩尊大佛他都不敢得罪。
片刻後,小二到了俞落和姜行的房間。敲門聲急切,伴随着小二的輕聲呼喊,“兩位爺,太子妃娘娘有請。”
兩人從回來到現在,剛歇息了一天,姜行的頭疼還沒緩過來,直接睡到現在。
他們的兩間房分成了俞落和姜行一間,美人相一間。至于兩個人怎麼睡的……
姜行剛睜開眼,眼前便出現了俞落起伏的胸膛。
俞落安撫姜行睡下後,爬上了他的床,還把他抱在了懷裡,趁人之危,但未行不軌之事。
“大家主!”姜行剛想推開俞落,卻被一股力量牢牢控制住。
“客人上門了,準備畫具。”俞落按着姜行的頭,戲弄般揉亂他的頭發,随即起身回應小二。
姜行睡得迷糊,但也聽見是太子妃要見他們,心中不免生出疑問來,“太子妃找我們做甚?”
“去就是,太子妃尋我們,不能不見。而且能見到二十八席,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見到三席。”俞落輕笑一聲。
他咽下所知,洞悉一切。
“三席?”
很快,兩人整理好衣着,裝出一副慌忙的谄媚模樣跑到鏡央和冬妍面前。
“見過太子妃娘娘。”兩人同時行禮,聲音拔高拔尖,故作恭敬。
冬妍默默别開頭。俞落的虛僞模樣她見過,所以不想再看見。
忽然,她感覺到自己的腹部被猛烈撞擊,撞得她差點吐出血來。
再一偏頭,她看見努力與俞落對視的鏡央慌了神,正用這種方式來尋求她的幫助。
還真是……裝不了幾秒正經。
冬妍深吸一口氣,往前踏上幾步,“太子殿下的随行侍衛般若大人向殿下和娘娘推薦你們二位,今日前來是應太子殿下之命,請兩位到府上一聚。”
冬妍話說一半,不說要他們上門做什麼,藏着另一半丢給王寅,讓他自己去向俞落解釋。
俞落用餘光瞟向鏡央,心想,不愧是白琊月養出來的花瓶。
“在下這就去收拾。”俞落點頭哈腰,好一副低人一等的低賤模樣,眼裡卻帶着絲笑意。
姜行随俞落一同行禮,跟着俞落的意思走。姜行的目光落在鐘離鏡央身上,回憶起為她作畫一事。
俞落命他為鏡央作畫,明擺着是要讓鏡央接觸到九十九人行。但這以後俞落就沒了動作,完全不在乎這個太子妃是死是活。有意搭好橋,卻不從橋過……還是說,是為别人搭橋?
這個猜想太過了,姜行微微眯起眼,不再思考這個問題。
“趕緊吧。”冬妍不急,但面上還是要催一下。
俞落和姜行一道返回房間,将已經收拾好的畫具帶上。
俞落先行一步來到房門前,等待姜行,“姜叔,待會還要繼續裝一會。”
“大家主,我有個問題。”
“嗯?”
“美人相到底要對我做什麼?”
俞落嘴角微翹,眼泛寒光,笑容僵硬到了極點,“牠得了命令,要讓你成為真正的二十三席。”
“取血紅、畫符黑。紙人行,濁酒飲,共赴煙雲。”
“也就是說,牠要取你的血來畫符。”俞落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姜行背後一寒。
如果美人相得手,那姜行就無法逃離九十九人行了。
“那為什麼牠不直接動手?”
“美人相的存在非常特殊,我解釋不清……牠的分身無法違抗家主的命令,真身也不得傷害家主。”
“隻要我阻止牠傷害你,牠就不能下手。”俞落說完,伸出手攬住姜行的肩膀,“所以姜叔要好好地跟着我。”
隻要是俞落笑着說出來的話絕對不能完全相信。
俞落隐瞞了什麼?姜行現在猜不出來,但他也沒有選擇追問。俞落在保他的命,那他就順着俞落去行動。
在這一點上,他和鐘離鏡央是相似的。他們都隻能順應九十九人行的行動,旁觀這一切的發生。
“該走了。”
“是,大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