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醒過來後,想要結束工作的欲望達到頂峰。蕭鶴淵拍案而起直沖奏折,盤腿坐在地上開始飛速翻閱奏折,每份剛看個大概确定隻是小事後直接往旁邊一甩。
“殿下?!”王寅急忙上前,替蕭鶴淵撿起到處亂飛的奏折,身姿靈敏,剛撿完地上的就用手接住了飛來的。
“這些事都可以交給下面的官員解決,明日早朝我就把這些全部扔回去,要他們學會分配工作!”
“殿下,是陛下他……”
“是父皇要求又如何?調節百姓糾紛這種事,頂多就上到衙門,他扔到我這,等我批完早和解了。還有這些……”蕭鶴淵越說越氣,翻閱的動作也越發迅速。
王寅望着蕭鶴淵,目光呆滞,仿佛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浮現在蕭鶴淵身後,籠罩住王寅。
确定剩下的奏折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後,蕭鶴淵瞬間神清氣爽,“呼,完成,回寝室歇會。”
王寅捧着奏折來到案邊,放好奏折後開始收拾案桌,“那在下就先在這将這些奏折收拾好。”
蕭鶴淵面色不悅,壓着嗓子帶上一絲怒意,眼底盛開的桃色也忽地被烈火焚盡,“般若,你不該時刻伴我身側嗎?”
王寅正看着未幹的筆墨發愁,沒注意到蕭鶴淵的怒意,恃寵而驕就忘記什麼時候該侍奉了,“恕在下直言,您以前老派在下到處跑,也就最近常跟着您。”
蕭鶴淵有火就放,從不憋着,直接從背後摟住王寅的腰,在他結實的手臂上狠咬一口。
王寅被吓了一跳,手裡的筆都忘了放下,任那墨珠在案上開出一朵墨花,“殿下?”
“墨可别滴到折子上了。”蕭鶴淵出言提醒,拉下王寅的領子,在那粗壯的脖頸上留下一點微紅。
“殿下,您需要休息,您已經累好幾天了,您需要身體的休息。”王寅回過神,放置好筆墨,拉開蕭鶴淵的手後轉身與他四目相對。
“哥。”
蕭鶴淵有個壞毛病,求王寅時總會喊他哥。第一次喊時蕭鶴淵隻是在對王寅撒嬌,但王寅礙于兩人身份,吓得直接下跪,随後立刻答應了蕭鶴淵的請求。久而久之,王寅不再下跪,但聽到蕭鶴淵喊他哥時便會答應蕭鶴淵的所有請求。
一聲低吟過後,王寅将蕭鶴淵穩穩抱起,“殿下,還是先回寝室吧。”
蕭鶴淵慌了神,無力地趴在對方懷裡,支吾半晌才接上話,“當然要回……你抱我起來做甚?”
“天冷,怕殿下着涼。”
蕭鶴淵此時隻恨自己閑得,好了傷疤忘了疼,這王寅膽子有多大他又不是不知道。
回到寝室後,王寅憶起晏林初所說之法,與蕭鶴淵拔劍對練時以單手持短劍先攻。
短劍雖短,但輕巧,加上王寅得高人指點,一招一式步步緊逼,蕭鶴淵一退再退直到無路可退,隻得迎鋒接劍。
蕭鶴淵是初次拿真劍操練,難免生畏,劍鋒相對,他力量不及王寅,在王寅短劍的攻勢下漸漸敗下陣來,僅能用餘力撐起自己發顫的身體。
王寅見蕭鶴淵氣喘籲籲已無力對抗,本想就此收手,誰料蕭鶴淵直接沖他大呵一聲,“用真家夥,拿這玩意糊弄誰啊?!”
王寅隻得拔出佩劍。【般若】乃世間難得的寶劍,劍身嗡鳴似嗜血妖魔發出低吼。王寅欲攻,卻又擔心長劍會傷到對方,循序漸進,收住力氣,但砍在蕭鶴淵劍上時仍讓他叫苦連連。
蕭鶴淵不服輸,這練劍就得拿出真本事,王寅收力顯然是在看不起他,可若真要王寅拿出實力,蕭鶴淵又怕自己連一招都撐不住。
蕭鶴淵靈機一動,作勢喊疼,趁王寅動作停頓之時不顧長劍鋒芒刺眼,一口咬在對方肩上。
可這些花招不僅沒能讓蕭鶴淵獲得優勢,反而刺激到了王寅,直接被長劍在身上留下一道傷痕。
王寅攻勢越發猛烈,一招猛龍過江将蕭鶴淵壓在劍下,再挽劍起一招鯉魚躍龍門,擦過蕭鶴淵劍身後打落蕭鶴淵的劍,結束戰局。
練劍結束之時兩人皆是淋漓大汗傾灑大地。蕭鶴淵心有不服但也輸得無話可說,索性低笑一聲,上演一出美人計。
“咳……好累。”蕭鶴淵說着,拉住本想離去的王寅,與他一同倒在榻上。
“殿下,這成何體統。”王寅被迫與蕭鶴淵倒在一起,鎖住兩人身體的溫暖,隔絕寒風。
褪下的外袍中露出文書一角,被王寅發現,伸手拿出時便注意到是太子妃娘娘的那一份事務安排。
“娘娘的事務安排您怎的收到了衣服裡?”
蕭鶴淵這才想起,自己本想叫人把這份安排送還給鏡央,颠鸾倒鳳間竟把這事忘了。
“忘了……我想讓管事自己看來着,府上的事基本都是他在管。”
“您沒看嗎?”
“看了,想法挺獨特,但能不能實現隻有管事知道。”
王寅記得冬妍說是給了娘娘往年的安排做參考,這獨特從何而來他倒也有些感興趣了,“娘娘寫了什麼安排?”
蕭鶴淵一時迷糊回答不上,眯起眼枕着王寅胳膊,低聲呢喃:“你自己看吧,讓我歇會。”
得了允許,王寅翻開一瞧,被折起的紙上滿滿當當寫下了娘娘的想法。
但……鏡央似乎忘了,她如今是太子妃,這些她想在府裡辦的活動基本都做不成。
“娘娘她不是要随行入宮嗎?”
一個時辰後,得知自己要和蕭鶴淵一起入宮的鏡央瞬間化作牆角的一道陰影。
“我還以為我不用入宮……冬妍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冬妍别過頭,“抱歉娘娘,這事小的是真不知道。”
鏡央扁起嘴,靠着牆角,淚眼汪汪地看向冬妍,“那你要和我一起入宮!”
“小的一般都留在府上……”冬妍想不明白,這鐘離鏡央先前分明是對她百般不信,如今怎又開始粘着她了?當真是個孩子,什麼事轉頭就能忘。
“太子殿下派你來照顧我,又不是派皇宮裡的宮女,你要對你的工作負責!你不同意,我就鬧!”說是要鬧,但鏡央沒學過要怎麼鬧,喊也喊不大聲,頂多就甩甩袖子。
“娘娘……”
“嗚……你難道要我孤身一人面對夫家嗎?”
“娘娘,嚴格來說小的是您夫家的下人。”
“我不管!”鏡央邊說邊拽着自己的衣袖,“冬妍,你陪我去嘛。”
冬妍扶額歎氣,“小的去跟殿下申請,若是不過的話……”
“冬妍你最好了!”沒等冬妍說完話,鏡央作勢就要撲上前,奈何她步子不大,還沒撲冬妍就後撤一步提前躲開。
“娘娘,儀态。”
“我已經很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