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槐安知道自己完全不能吃辣,胡椒放多了都要灌水的那種。但人類的基因裡大概自帶一點冒險精神,俗稱愛作點小死。
辣條,站在垃圾食品頂端的小零食之霸主,便宜,好吃,上瘾。雖然枕槐安的舌頭不允許他上瘾,但這不妨礙他的大腦經不住誘惑,偶爾壓榨一下身體其他部位。
很有自知之明的枕槐安在買辣條的同時還買了一袋子的牛奶和糖,就是十分的自知之明缺了一分,缺的是10裡的那個1。
于是剛從外面回來的奚流進門就看到他紅着眼眶和鼻頭,微張着唇,眉頭輕輕皺着,琥珀色的眼睛覆上了一層水霧,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如果忽略他手上的辣條和牛奶的話。
奚流腦子還沒轉過彎來,那邊轉回頭去又往嘴裡塞了一口。吸着鼻子,撕下一塊,迅速地塞進嘴裡咽下去,然後猛灌牛奶,再張着嘴伸出舌尖,用嘴呼吸,讓氣流掃過舌面。
“你這是吃零食還是服毒呢?”奚流拿過枕槐安手上還剩了一半的辣條。唐僧肉,雖說現在吃估計沒什麼,但奚流記得這玩意在童年的自己的食物辣度表裡絕對屬于爆辣,對于完全不吃辣的枕槐安來說應該可以算是酷刑了。不過這兩年好像都不怎麼能看到賣這個的了,也虧他能買得着。
“沒想到這麼辣。”枕槐安抽出幾張紙巾,擤了鼻涕,擦了眼淚,紙團扔進垃圾桶,又抽出一張按在嘴唇上。不過這樣就隻能用鼻子呼吸,嘴裡辣得受不了,隻好放棄,時不時用微涼的手背貼一貼唇瓣緩解痛感。
“嘴疼?咬的?”奚流還是頭一次見成年人真的能被辣得哭出來,覺得新奇,湊近了卻看見他唇上有幾個細小的傷口,倒也沒忘了自己手上還舉着半包辣條,“剩下的我吃了?”
枕槐安點點頭,他現在隻能通過用嘴呼吸緩解口腔裡的不适,不太想說話,伸過手去,借着奚流的手,又撕下一小塊放進嘴裡。
奚流把紙巾和垃圾桶移到離他更近的地方,又扥了張濕巾給他:“辣成這樣了還吃啊?”
“那塊我剛才碰過。”枕槐安說。
“我又不嫌你。”還在上大學的奚流說。
“你嫌棄我?”剛把貓閨女送去貓姥姥家的奚流說。
反正也沒什麼事,兩人送完小喵打算去市裡找個夜市逛逛——鑒于中秋時那算不上愉快的一餐,樂了了沒留他們吃晚飯。
枕槐安喜歡芝士,年糕也算喜歡,于是在路過一個芝士炒年糕的小攤時,哪怕向攤主确認了做不了不辣的,哪怕明知自己吃不了辣的,還是買了一份。
反正吃不了塞給奚流就是了。
回到車裡,先讓奚流純人工試試辣度,确認不是特别辣,枕槐安再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