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是讓葉和砥草。

“師哥，你這是被長老趕出來了？”讓葉看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疑惑。

“…差不多吧。”準确點，是被扔出來了。

少女噗嗤笑了出來，她轉頭朝自己弟弟一擡下巴，示意他來打個招呼。

同樣栗色柔軟短發的少年撓撓頭，面色不大自然：“維克爾…師哥。”

“嗯。”維克爾看他這樣子，明白了。

他笑笑：“那次是我大意了，你别往心裡去。再說，我不還好好地站這兒嗎？”

被看破心思的砥草臉紅撲撲的，身旁的史昂也安慰道：“維克爾都不計較了，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砥草紅着臉點點頭，還是嚅嗫着說了句對不起。

維克爾無奈地揉揉他的柔軟發頂。

讓葉和砥草的爹娘在不遠處呼喚着他們，維克爾輕拍少年有點瘦削的肩，推着他轉了個身：“好了，和你姐姐趕緊去吧。”

“那我們先過去了”讓葉攬過弟弟，朝他們擺擺手，“晚些時候再來找你們哦！”

維克爾和史昂也揮了揮手。

沐浴節的時間長達一周，人們一般在第一天和最後一天認真洗澡，期間濕一濕頭發和腳，大多時間是在洗衣服被子或是嬉鬧。

其實衣褥并不多的，維克爾和史昂差不多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洗完了。

下午的陽光溫暖，史昂利落地脫了身上的衣物，穿個褲衩子就河裡蹦。

水不深，也才到他膝蓋位置。濺起的河水打濕了他的發梢，此時正淅瀝滴下。少年抹了把臉，掬起一捧水。

維克爾正曬着洗好的衣服，正奇怪史昂那邊沒動靜，剛一擡頭——河水便劈面朝他撲來，他猝不及防且草率地接受了所謂的“沐浴”。

河水微涼，但衣服濕透黏在皮膚上的感覺并不好受。

史昂這波沐浴大禮包讓他成功變身落湯雞。落湯雞有點無語，這隻雞佯裝憤怒，麻溜剝下衣服也蹦進河裡了。

史昂早就做好了要被報複的準備，見維克爾過來了，趕緊撥着水就跑。

“噗通”重重一聲，石子落在他腳邊。史昂步伐微滞，随即背後一整個透心窩子涼。

“師弟，逃跑可不能解決問題哦？”維克爾戲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史昂大概是覺着他說的有道理，于是便停了下來，轉身。

周身的水随着動作蕩起波瀾，他含笑回望着維克爾。笑容逐漸擴大加深，少年語氣輕快：“師哥說得對！”

“…我感覺不大對。”維克爾看着他爛漫的笑容，知道是不妙了——這表情，怕不是要憋個大的。

剛戒備起來，他身邊的河水一陣暴動。也沒等他反應，河裡chua地拔起水柱，無數柱緊貼着連成了屏障。

水柱拔河而起時，自下而上帶起的水又把維克爾從頭到尾澆了一遍，包濕透的。

維克爾擡手擋開水進眼睛，不由得眯起眼，看到陽光透過水，散出幾束光線，閃着晃眼的五色光芒。

陽光、水光都閃着晃在眼前，花了人的眼。

維克爾感覺腦袋一陣眩暈。也就是稍阖眼的功夫，他身形不穩，搖晃着就要歪着身往一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