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你就信他了?”特萊倚在門邊,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一個火而已,怕不是唬你的。”
帕斯奎爾站在門口,搖頭道:“祭壇座聖火是聖域高權的象征。如果要騙我,他沒必要這麼決絕。”
“啊,抱歉,畢竟目前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你們信任了,”維克爾從外面走來,拍了拍特萊的肩卻被對方不動聲色躲開。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所以隻能借用一下以前的輝煌了。”
特萊冷哼一聲,側過身讓他進去。
維克爾停在門口沒動:“現在距離晨跑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該過去了吧?畢竟路上就得走個幾分鐘了。”
帕斯奎爾和特萊對視一眼,你别說,好像是快到時間了。
維克爾轉過身揮揮手,先行一步離開了。
“倒是蠻有眼力見,”特萊抵着門闆直起身,“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右手怎麼了?”
從對話開始,帕斯奎爾就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右手腕。
“昨天走太急磕到桌子了。”
躲閃的目光、明顯不對勁的表情,特萊總感覺很熟悉。他反應了幾秒後,意味深長地:“哦——”
銀白色的眼睛狹促地自上而下掃視了帕斯奎爾幾個來回:“真是沒想到……”
帕斯奎爾面無表情打斷他的幻想:“我右手被他卸了。”
特萊:“……哇哦。”
天殺的,他就說進度條怎麼會這麼快。
帕斯奎爾邊揉着手腕還邊想着昨天的情形。
維克爾笑得純良:“這下該信了吧?”
帕斯奎爾看他滿嘴的血,一時間無言以對。
維克爾又說:“你還沒完全恢複。”
雖然鲸魚座最大奧義的威力很大,但相比較昔日鼎盛時期的帕斯奎爾而言,還是弱了不少。
帕斯奎爾不語,朝他伸出手。
維克爾問:“幹什麼?”
帕斯克爾忍無可忍:“上床躺着去!”
維克爾笑了下,搭上手,被帕斯奎爾拽着扔回床上。
維克爾:疼疼疼輕點!
帕斯奎爾:(舉起右手)哦?
QH:…其實你倆都沒好到哪兒去。
維克爾看着帕斯奎爾這會兒踢過來一個桶,那會兒又端過來一杯水,好像很忙的樣子。
杯子裡的水因為這人動作的粗暴而漾起,蕩出了杯口,在維克爾面前濺出小小的水花。
帕斯奎爾沒看他,把水杯遞到他面前:“口漱完了吐桶裡。”
維克爾故意沒接杯子,歪頭問:“你,心虛了?”
帕斯奎爾抿抿嘴,臉上明顯寫着“你真欠啊”。
維克爾:“诶~”猜對了。
由于兩個人身上的傷沒好,所以兩個人的晚飯問題就全靠熱心的雜兵大哥幫忙解決。
至于洗澡……
維克爾默默用小宇宙把自己從上到下都烘了一遍,就算是完成了。
夜色已深,因為月光很淡,所以室内點了根蠟燭照明。
橘黃的小火焰雀躍跳動着,時不時被風吹地搖了搖身。
“光靠那個聖火,我的可信度還是很低。”維克爾還沒躺下,擱床上支起一條長腿,把腦袋抵在膝蓋上。
他側頭望向對面床,隐約可以看見一個背靠床頭、閉目養神的輪廓。
燭火搖曳裡,他看見帕斯奎爾睜開眼:“你不會顧着我們的舊情便輕易信我。”
所以一定還有什麼理由——讓你在我這個叛徒記憶為零的情況下幫我。
帕斯奎爾嗓音微啞:“你就這麼笃定我不會?”
“……”
“你是代理教皇,看的是全局,想的是全人類,”帕斯奎爾沒等他回話便自顧自說了,隻不過聽他聲音似乎很累,“我不像你,維克爾。”
更像是有什麼維持已久的東西被悄然打破。
維克爾依舊沒能看清楚帕斯奎爾的表情,因為光線太晦暗了。
室内安靜了許久,就在維克爾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的時候,帕斯奎爾開口:“我信你,是因為你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
維克爾繃直了後背:“什麼話?”
帕斯奎爾擡了擡指尖,意念力輕輕将桌子中央的漏鬥翻轉了一百八十度。
他的目光穿過了黑暗與燭光,在容器裡流動的碎金上稍作停留,最後落到維克爾身上。
“我在等你自己想起來,維克爾。”
“帕斯奎爾?帕斯奎爾??在發什麼呆?”
特萊喊了他大半天這才把帕斯奎爾的魂從昨晚拉回到現在。
于是收獲了一隻蠢呆呆的室友:“啊???”
特萊佛了:“唉,談戀愛降智啊。要不要我推着你去訓練場?”
帕斯奎爾捏捏山根:“不至于。但你好像忘了什麼。”
特萊闆着一張臉:“什麼?”
帕斯奎爾朝他眨了眨眼:“我現在還是傷殘人士诶,傷還沒好全。”
——所以跑不了哦。
特萊反應了一秒,而後惡狠狠地朝他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趕緊向訓練場的方向奔過去了。
帕斯奎爾目送他幾秒後,收回目光。
維克爾昨天被他傷得不輕,大概率是不會參與跑圈了。
所以,他要去的根本不是訓練場。
藍發青年轉向他離開的方向——而是教皇廳吧。
“看來你恢複一些記憶了,維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