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吃吐司的時候,宗弦就覺察到嚴觀白的異樣。要不是顧慮嚴觀白會在外面多生事端,導緻對宗家不利的結果,他并沒有打算特地下車來看這一眼。
嚴觀白的視線像是無形的觸手一般用力纏繞住他,宗弦眉頭緊了緊,擡眼望向對方身後追過來的幾個人。
“去後面。”宗弦不耐煩地扯着歸溫的胳膊,将人拉到自己身後。
來人目标很明确,直沖向他身後。宗弦擡起胳膊用手肘一頂,其中一人就吃痛倒了下去。
歸溫在後面看直了眼,方才追他的手下簡直就像一個個玩具小人,宗弦稍一動手指就能把他們彈開大老遠。
還沒等危機徹底解除,歸溫餘光無意中捕捉到角落似乎有人影鑽出來,故意放慢腳步朝宗弦靠近,手裡握着一根鐵管。
“宗弦哥——”歸溫幾乎想也不想就撲了上去。他從小就不擅長打架,遇到這種場面僅能靠本能的反應。
他要不是喝了那杯凍檸蜜,腦筋不多轉幾個彎,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還要把宗弦牽扯進來。
鐵管重重砸在歸溫的後背,宗弦聽到動靜才猛然回過身,将歹徒手裡的鐵管奪走扔到地上。
“我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宗弦緊緊攥住對方的衣領,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人刺穿,“識相,就跟你的人一起滾。”
一行人慌慌張張從校園的偏僻角落逃離。
宗弦連忙蹲下身檢查歸溫的狀況,對方被鐵管一擊之後躺倒在地,他輕輕按了按對方的脊背。“能走嗎?”
“疼……”歸溫沒忍住擰眉,半點動彈不了。
宗弦拿他沒有辦法,朝他伸出手。歸溫注意到宗弦掌心上的血迹,下意識抿了抿唇:“哥,你流血了。”
他又問:“嚴不嚴重?是不是鐵管刮的?會不會破傷風?”
宗弦的神情難得柔和下來,看歸溫仿佛在看路邊一隻弱小的流浪動物。他索性将人橫抱在自己懷裡。
“這些話,應該我問你。”
……
歸溫被抱上車,沒多久就迷迷糊糊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病床上。宗弦就坐在他床邊,灰撲撲的西裝外套被他脫下來放在一旁:“還痛?”
“現在還好,”歸溫下意識去看宗弦手上的傷口,此時此刻已被紗布包紮好,“宗弦哥……”
“我沒事,皮外傷。”宗弦将病人的被子重新整理好,後者的傷勢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他親眼看着醫生處理嚴觀白背後的傷,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腫,除了大量淤血,還有骨裂的迹象,必須住院觀察相當一段時間。
嚴觀白還沒有蘇醒,宗弦鬼使神差一般用指腹輕輕一碰紅腫處,但又很快收回指尖。
“知道自己做錯了?”
“知道,我不應該去見那個人,還要你幫我解決問題。”
宗弦字詞間像是在說教,但語氣聽上去很平靜,似乎并沒有太多怪罪的意思。“我跟你,算扯平了。”
歸溫知道宗弦是指他幫忙挨了一擊。“宗弦哥原諒我了?”
“……”宗弦不自然地頓了頓,視線也從歸溫身上别開,“沒生氣,談不上原諒。”
歸溫原本還想再說什麼,病房門忽然被從外推開,宗弦的父母匆匆忙忙到他床前,檢查他的傷勢。
母親掀開他的病号服看他的脊背,一大片紅腫再次裸露在空氣中,宗弦特意避開目光。
“怎麼這麼嚴重?”母親立馬擰起眉頭,父親也擔憂地湊上前,“是誰欺負你?”
歸溫連忙随口搪塞過去,嘴甜地安慰兩位長輩好半天,對面才沒有繼續追究這個問題。
母親的注意力蓦然落在宗弦身上,交待對方要看顧好弟弟。歸溫連忙扯了扯宗弦母親的手腕:“阿姨,宗弦哥送我來醫院的,他對我很好。”
長輩這才放下心來,礙于公司還有工作需要處理,父母暫時離開了病房。
歸溫應付完養父母後口幹舌燥,沒忍住用舌頭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
宗弦原本還在病床前停留,似乎是見父母離開,人也很快退出了房門。
歸溫以為宗弦沒打算回來,閉上眼睛小憩十來分鐘,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床頭多了一杯水。
他擡手摸了摸,還是溫的。
……
歸溫住了整整三周才正式出院。
養父母下班時間有空都會來照看他,宗弦則幾乎沒在他眼前出現過,但他睡醒時床頭總是會有一杯溫水,甚至連家養的小白貓也被送了過來。
歸溫出院的時候抱着白貓回别墅,養父母來接他,司機開車送他回去,全程見不到宗弦半個影子。
他特地喚醒系統查詢厭惡值。
[宿主,目前任務目标厭惡值為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