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弦是親眼看着嚴觀白上樓的。
他接到陸與藤的電話,知道嚴觀白放學後沒有直接回到公寓,并且與教專業課的于教授走在一起,一瞬間他幾乎要把手機捏碎。“輪到你了。”
“我,”陸與藤與宗弦并非第一次聯絡,但電話另一頭的人說話仍是顯得戰戰兢兢,“我沒有跟他說話,我一直在他兩米開外的地方。”
“很好。”宗弦結束與陸與藤的通話,獨自開車前往大學。
說來倒也出奇,嚴觀白這種又蠢又壞的小家夥沒有警惕性也就罷了,所謂的教授連自己的領地進了人也毫無察覺,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善于藏匿,還是對手太弱。
宗弦望向自己方才将教授丢出去的方向,仿佛隔着一道門與昏迷不醒的人對視似的,他輕蔑地笑出聲。
嚴觀白的呼吸很均勻,與平常人睡着時候的狀态無異。宗弦伸手摘去嚴觀白的眼鏡,撫摸對方散落的頭發,低下頭在上面落下一吻,完成方才某位多餘人士未完成的動作。
他忽然開始思考,要不要将門外那位昏迷教授碰過嚴觀白的手砍下來。
嚴觀白從什麼時候身邊變得有這麼多人,宗弦垂眸看着挂名弟弟緊閉着的眼睛。拍賣會上真金白銀拍下陸與藤的人是他,這個人可以任由自己支配,但去掉一個陸與藤,還會有于教授,甚至是其他人。
在闖入房間,見到于教授企圖親吻歸溫的一瞬間,宗弦忽然發現自己心髒的某一處好像空了一塊。
他的所有物要被染指了,他的弟弟,讓他又愛又恨的小寵物。
宗弦的身體幾乎籠罩在嚴觀白身上,他的嘴唇描摹過弟弟的眼睛,臉頰,鼻尖,最後停在嘴唇上,一點一點舔舐,侵入。
仿佛支配了這具身體,他就得到了嚴觀白的全部。
不想被奪走,那就收進自己掌心。
哄騙他,就逼他說真話。
他解開嚴觀白的襯衫紐扣,掌心毫無阻隔地貼在纖細的腰身,嘴唇落在鎖骨附近,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紅痕。
宗弦沒興趣在别人的地方動作太多,留下印記之後,他替嚴觀白穿好衣物,将人橫抱起來下樓。
回到車上之前,他又在嚴觀白的額頭上吻了吻。
……
歸溫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完全陌生的房間裡。
昏迷前他喝了于教授的水,現在回想起來,于教授的舉動确實不這麼自然。歸溫簡直想扇自己兩巴掌,先前對于教授的好印象通通一掃而空,他怪自己為什麼沒有早看穿對方的人面獸心。
他檢查自己的衣冠,還算得上整齊。
歸溫從白色的雙人床上下來,房間很幹淨,沒有太多物件,甚至連日常用品也沒有,不像是一直有人居住。他下意識要推開門走出去,外面恰好有另一道力氣先歸溫一步打開門。
“宗弦哥?”
“醒了?”宗弦故作毫不知情地在歸溫身上打量,“身體怎麼樣?”
歸溫下意識動了動自己的手腳,沒什麼異樣,不像是有受傷。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他沒有經驗,但也知道第一次會很疼,但歸溫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感受。“我沒事,這裡是哪裡?”
“我在郊外買的别墅。”
宗弦向歸溫講述了明顯編撰過的事情經過,後者剛從睡夢中蘇醒,腦子不算太清明,對方怎麼說也就怎麼信,不樂意過多思考。“是宗弦哥來帶走我的嗎,我果然不能沒有宗弦哥。”
逃過一劫,歸溫心情還算不錯,有了維持自己人設的心思。
“換身衣服。”宗弦像是不怎麼吃這一套,他将手上一套幹淨衣物遞到歸溫手裡。後者不太理解為什麼要更換,身上的衣服既沒有髒也沒有皺,但還是聽話地解開紐扣。
歸溫沒來由地難為情,背對着宗弦才肯将襯衫脫下來。他微一低頭,就發現自己鎖骨上有一個刺眼的紅痕,他再怎麼遲鈍,也知道這是吻痕。
“宗弦哥,”歸溫的表情頓時陰雲密布,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驚恐還是難過,他沒忍住轉過身,讓宗弦看自己身上的吻痕,“你,你在教師公寓見到我的時候,到底……”
“你的老師昏過去了,”宗弦饒有興味地看着他,“還有誰會醒着?”
歸溫直直地對上宗弦的目光,沒忍住後退幾步,與宗弦隔開一段距離。“你……”
“帶着痕迹就不好在别人面前脫衣服了,對嗎。”宗弦偏要靠近對方,指腹按在歸溫的吻痕上。
歸溫不知道宗弦是找人動的手還是自己動的手,為了隔絕自己與陸與藤,宗弦羞辱情敵的方式時常讓他難以理解。
“我不會在别人面前脫,我隻給宗弦哥看。”歸溫故作冷靜地去抓對方的手腕。
“是嗎,”宗弦淡淡掃了歸溫一眼,“脫掉。”
歸溫動作沒忍住頓了頓,硬着頭皮将長褲也脫了下來。
宗弦視線仍然停滞着,沒有動靜。歸溫遲疑半晌,将内褲的邊緣往下扯。
“真聽話。”宗弦的視線像是在歸溫身上撫摸,後者無數次想要擡手遮蓋住自己,但都勉強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