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這座島嗎?”
宗弦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耳邊響起,歸溫的視線撤離望遠鏡。“很漂亮。”
“我會讓它在你的名下。”宗弦擡手去碰歸溫的臉。
歸溫的動作肉眼可見地一頓:“你要買下這座島?”
“不是喜歡嗎。”宗弦逼近他一步。
“喜歡不代表要買下來,這樣觀賞也很好,”歸溫略顯窘迫地開口,“宗弦哥,你買了鑽石,還有車子,生活費也給得太多了,不要花這麼多錢……”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宗弦頓時無法控制地擡手按住歸溫的肩膀,後者的脊背由于外力,不得不靠在瞭望台的圍欄。
“說喜歡錢的不是你嗎,”宗弦與他的臉幾乎隻有一線之隔,“我的錢你就不喜歡?”
歸溫連忙避開對方壓迫感極強的視線。“你先放開我。”
“先招惹我的人是你,嚴觀白。”宗弦仿佛聽不懂歸溫的請求,自顧自地捏起歸溫的下巴,逼迫對方看向自己,“你到底想要什麼?”
歸溫被捏得發痛,沒忍住直皺眉頭。
宗弦似乎對歸溫徹底失去耐心,他硬是用手指頂開對方的嘴唇。
歸溫被迫含住宗弦的指尖,半晌對方才抽出,目光像是要在他身上剜出洞來。“說話。”
“我不知道……”
“不知道?”宗弦手上猛然用力,“沒想過後果?單純喜歡玩弄别人?”
歸溫腦袋頓時短路,唯有順着宗弦的說辭。“是,是又怎麼樣。”
“原來如此。”
宗弦笑着松開手,但顯然唇角的笑意并沒有什麼好寓意。
最後歸溫幾乎是被宗弦扔上車的,開車的人變成宗弦,一路無話地回到别墅。
禮物沒有被索要回來,宗弦最後也沒有買那一座海島。
……
歸溫整整好幾天沒有見到過宗弦。
白貓在寵物店裡暫時寄養,空蕩蕩的房間一個人待久了也毫無意義,歸溫推開門走了出去,恰好碰見傭人端着一杯咖啡經過。
歸溫下意識叫住對方。“咖啡是送給誰的?”
聽到宗少爺的名号,歸溫朝傭人伸出手:“給我吧,他在哪裡?”
傭人告知他宗弦正在二樓書房,歸溫乘電梯上樓。
二樓他不經常來,每一層樓都有正常生活所需要的所有居室,其他人如非必要一般僅在固定的樓層活動。
歸溫端着咖啡,嘗試尋找書房的方向,剛沿着走廊轉彎,恰好碰見宗弦站在拐角處。
還沒等他上前,歸溫的視線往邊上一偏,越過宗弦的後背,發現陸與藤正靠在對方懷裡。
歸溫看了一眼杯子裡的咖啡,轉過身沿着來時路退回到電梯口。
實際上,他也想問,宗弦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歸溫想知道,自己手裡的是直覺還是幻覺。
咖啡被他喝下,已經有些發涼,口感算不上好。他将空杯子放下在廚房,無意中聽到清洗碗具的傭人在竊竊私語。
“聽說宗先生要帶宗夫人出國去看醫生。”
“宗夫人真的不行了嗎?”
“行的話就不會去國外吧?我是宗夫人請回來的,希望她沒事啊。”
歸溫的動作不由得一頓,原書中宗弦與陸與藤的訂婚儀式很圓滿,沒有延期,所有親屬出席會場。
宗氏夫妻不應該偏偏選在二人訂婚前出國。
直到他在别墅後花園見到宗夫人,女人正坐在長椅上向他打招呼。
“觀白,”養母将自己剛剛編好的花環戴在歸溫手上,“我跟你叔叔要離開一段時間。”
“會很久嗎?”
“也許很久,也許很快就會回來,但是一定會再見的。”
歸溫抓握住養母的手:“阿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宗夫人的動作顯然一頓,但很快又恢複自然。“不要想太多。”
“可宗弦哥不是馬上要訂婚嗎?”
“也許要延期,你哥哥很懂事,他會明白的。”養母摸了摸歸溫的頭發。
歸溫無法理解超出原書的變數,他嘗試從宗先生口中了解更多,然而對方比他要精明,半句話都套不出來。
在一條繩索沒解開之前,歸溫忽然不得不抓握另一條繩索。
宗弦也不得不準備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