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宗弦的策略頗見成效,頓時有平時關系好的同學在歸溫旁邊占了位置,八卦地湊過來問他與宗弦之間的關系。“上次不是說是哥哥嗎?”
另一位同學不正經地笑了兩聲:“這你還不懂,是那種‘哥哥’。”
歸溫:“……”
眼見同學企圖将他前後夾擊,恰好上課鈴響起,專業課老師開始播放PPT授課,這才無意中救了水深火熱之中的歸溫。
平靜不過是歸溫眼前暫時的假象,他看了一眼手機,鎖屏上的時間不知不覺距離下課僅有幾分鐘,身邊的同學都在悄無聲息地收拾東西,他倒是半分不想動。
歸溫知道宗弦會在教學樓底下等他。
直到身邊的人都陸續離開,專業教室僅剩下歸溫一個人,他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而是拿起畫筆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畫布上描線,還沒等他繼續落下一筆,忽然有人從身後抓握住他的掌心,阻止下一步動作。
“還要畫嗎?”宗弦的聲音幾乎在他耳邊響起。
宗弦再怎麼不懂藝術,也不會認為他幾根潦草的黑線是在認真完成課堂作業。歸溫讪讪地收起畫筆,故作自然地将其他用具整理好。“不畫了,回去吧。”
歸溫被牽着掌心,穿過校道上走着的學生們,坐上轎車的副駕駛位。
宗弦沒有急着發動車輛,他拉過歸溫的左手掌心,将一枚鑽戒套在對方的無名指上。
鑽石反射着窗外的光,鉑金微涼的觸感仿佛落在歸溫的心髒。他有一種奇特的感受,好像自己人生的重大轉折點真的就随着這枚鑽戒被套牢在宗弦身上。
宗弦低頭,吻了歸溫手上的戒指。
另一枚同款鑽戒被宗弦交到歸溫的手上,此時此刻他才發現内環刻着名字。
“替我戴上。”宗弦将手遞給歸溫。
歸溫學着宗弦的動作,将戒指套在對方無名指上。戴着鑽戒的兩隻手掌交疊在一起,他不由得産生愛人的幻覺。
“我的先生。”宗弦緊緊握住他的手,貼在唇邊。
“我的。”
……
宗弦照舊住在歸溫的公寓裡,這裡離大學更近,方便歸溫上下學。
臨近期末,歸溫有無數門課程作業需要應付,考試課也不得不三頭六臂地複習。
宗弦很識趣地沒有打擾他,在衣帽間打理歸溫的禮服。
每一寸布料都被熨得毫無褶皺,裁剪精緻的西裝旁邊擺放着歸溫簽字那一夜換上的婚紗。
他的鼻尖幾乎陷進白紗裡,仿佛要從中攫取歸溫最後殘留的氣味。
而禮服的主人對丈夫的動作完全懵然不知,他剛剛踏進公寓門,就見到穿着小衣服的白貓慢悠悠地出來迎接他。似乎連這隻小寵物也要作為家屬出席婚禮,宗弦替它定制了一身小西裝,看上去頗有高其他貓一等的意思。
歸溫将白貓抱進懷裡:“喵嗚,紳士貓貓。”
還沒等他繼續逗弄小貓,腰身忽然被身後的人環住。
“你什麼時候到的?”歸溫下意識回過頭。
“很早。”宗弦接過歸溫手上的白貓放到地闆上,強行吻住對方的嘴唇。
歸溫身上總是會被宗弦留下各種各樣的痕迹,幾乎沒有一刻皮膚上是幹淨的,仿佛這樣宗弦才能證明眼前人是自己的所有物。
宗弦将歸溫的衣擺上推,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張口留下深紅色的牙印。
“呃……”歸溫沒忍住悶哼,“很疼。”
“知道疼?”宗弦的指腹摩挲着他腰間的紅印,“課間你在哪裡?”
“在教室。”
“繼續說。”
“我跟室友聊了幾句。”
宗弦顯然還沒有聽到滿意的答案。“繼續。”
“……”
“你告訴他們,戒指是鬧着玩的花戒。”
“……”歸溫無法反駁事實,即将畢業的學生已經到法定年齡,登記結婚也算常見,但他莫名就無法承認自己已經有了丈夫。
“我是什麼?”宗弦捏着歸溫的下巴,逼迫對方撞上自己的視線。
“我的……先生。”
“再說一遍。”
“我的先生。”
“聽話。”宗弦的吻落在歸溫的額頭,“下次知道怎麼說了?”
“我知道的,我會告訴他們我有新婚先生。”歸溫竭力想要避開宗弦的目光,卻始終被對方用力控制在掌心,後腦勺被輕輕捧住,嘴唇再次被落下一個吻。